“沒事兒,”他伸手怕怕韓流年的臉,“醒醒,到家了。”
韓流年又昏沉了,口齒不清地一直喚著舒舒的名字,沒辦法,總不能讓他躺在客廳吧……於是,他又背起他,馱上樓。
房間裏,陳家謙看到了床頭櫃上舒舒的戒指和翻開的相冊,他拇指指腹摸著兩人的合照,不禁有些心酸。舒舒啊,最終,你還是走了……
“李嫂,他交給你了,我就回去了。”
“好,晚了,回家千萬小心。”
“嗯。”
韓流年迷迷糊糊做著夢,夢裏他和舒舒一直在吵架,然後鏡頭一轉,他們又來到了關島的教堂,裏麵全是粉色的香檳玫瑰,舒舒披著白紗笑容盈盈地站在他麵前,低頭,親吻,相約到白頭……忽然,夏天揚破門而入,強盜似的拉著舒舒就跑,舒舒呼喊著救命,而他卻邁不動腳步,隻能歇斯底裏地大喊,舒舒,舒舒,舒舒……
“大少爺,大少爺……”李嫂拍著他的臉頰,看他表情凝重,又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他在做惡夢,“大少爺,你醒醒。”
叫了幾聲,他依舊沒有醒,李嫂一陣歎息,幫他蓋好被子就走出了房間。
這一夜,韓流年終於睡了,雖然是借助酒精的力量,雖然還做著噩夢。
第二天中午,強烈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射進來,剛好照在韓流年臉上。韓流年醒來,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他本能地伸手擋住陽光,指縫間,一個熟悉的影子竄進來,“舒舒?舒舒!”他猛地坐起來,大腦一陣暈眩,頭疼得厲害,但他管不了這麼多,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舒舒!”
“你看清楚,是我,不是舒舒!”沈小萱叉著腰站在床邊,“韓大少,你給我清醒一點好吧,別見到女人就認作你老婆,”
韓流年一臉失落,頭疼得愈發厲害,“你來幹什麼?”他又頹廢地倒在床上,下巴已經布滿了細細的胡渣。
沈小萱看到他這副樣子,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跟家謙一起來的,還不是擔心你啊。”
韓流年閉著的眼睛立馬睜開,可聽到沈小萱說,“舒舒一直都沒有聯係我。”他又無趣地閉上,懶散地說,“她要躲我自然不會找你。”
沈小萱,“看樣子,你今天是不去公司了?”
“嗯……”
“誒我說你倒是清閑啊?!你堂堂一個總裁,牽係著上萬口人的家計,你出點事心情不好說不去就不去,那你的員工怎麼辦?要是每個人一有事就曠工,還怎麼給你創收?”
韓流年不耐煩地起床,微睜著眼,“知道了,好煩!”他走進洗手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沈小萱憋了滿肚子悶氣,“你進去幹嘛?想自殺?!”一來到韓家,就聽李嫂說大少爺最近怎麼怎麼不正常,最常見的就是躲在廁所裏好久,害大家著急。
韓流年開門探出頭來,大吼,“我沒想自殺,我上廁所刷牙洗臉行不行?你還是管好你的陳家謙吧。”
沈小萱白了他一眼,“那你慢慢上,我下樓吃早餐。”她轉身就走。
韓流年呆呆地站在鏡子前麵,他著實嚇了一跳,鏡子裏的自己滿臉胡渣不說,額頭還腫起一個包,一向比較自戀的他哪裏受得了這副德行。他快速擰開水龍頭,雙手接了水往臉上撲。
忽然,耳後傳來舒舒的聲音。
--“韓流年,你快點,身為老板要以身作則,上班別遲到。”
--“韓流年,我想吃冰淇淋,你下班路過給我帶一點啊,千萬別忘記了。”
滿臉是水的韓流年猛地抬起頭,轉頭看向房間,哪裏有舒舒的影子,這一切都是幻覺。
“嗬。”他不禁自嘲地笑出聲,舒舒的一顰一笑已經深入骨髓,不管她在哪裏,他都感覺她在身邊。
他深吸一口氣振作一下,快速洗簌完,還刮了胡子,邋遢的臉恢複了英俊。
不一會兒,穿戴整齊的韓流年走下樓,樓下的沈小萱和陳家謙,胡欣,以及李嫂都欣慰地看著他,這才像人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