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流年點點頭,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母親在他跟唐又晴之間站到了他這邊。

唐又晴被推了出來,臉色可以用慘白二字來形容,她還處在昏迷當中,隻是她的右手裏還緊緊揪著一塊碎布。

陳永卉用力地掰開女兒的手拿起碎布,大家不約而同地看著杵在角落裏的舒舒,舒舒的衣袖破了,露在外麵的胳膊上還有明顯的抓痕。

陳永卉推開丈夫,快步走過去,揚起手“啪”的一聲就給了舒舒一個耳光,她心痛地說:“我女兒是對不起你,可你也不用狠毒到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吧?大家都是女人,你既然選擇了跟韓流年離婚,那又何必再來添亂?”

說著,陳永卉揮起手又要打去,韓流年一個箭步擋在舒舒麵前。一掌落在韓流年的背上,陳永卉眼淚直流,又連接打了好幾下,“韓流年,你怎麼對得起我女兒,你怎麼對得起我女兒!你們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孩子好歹也是你的啊,她做了再多錯事,你們也不能拿走孩子的性命啊。”

當媽的最了解當媽的心情,孩子是母親的血肉,是母親的命根子。

韓流年抱著舒舒,一動不動讓陳永卉打,這個他至今都沒有叫過一聲“媽”的丈母娘,他讓她打。舒舒在韓流年的懷裏不停地哭著,她哭不是因為她害怕,而是她想起她自己曾經也有這樣一位母親。

不論女兒做了什麼事情,母親都會在身邊默默地支持,女兒受了委屈受了欺負,最最心疼的就是母親。她的母親若是知道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曆,不知道會有多麼心痛。

陳永卉被拉開了,胡欣心疼兒子但也很無奈,她衝韓流年使了一個眼色讓他趕緊走。

韓流年沒有多說什麼,關於唐又晴做的事情,他一個字都沒有提,父母和孩子都是無辜的,作孽的人是唐又晴。

他摟著舒舒離開了醫院。

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合眼了,一閉上眼睛,腦海裏麵全是奶奶慈祥的樣子,韓流年是,舒舒也是。唐又晴的事情,說實話並沒有給他帶來許多的悲傷,奶奶去世的悲痛大過了一切,隻是他非常擔心之後即將發生的事情。

唐家的反應顯而易見,他們一定會把矛頭指向舒舒。屆時,唐又晴是一個剛剛流產的受害者,而舒舒就成了凶手。

韓流年越想越不對,本來計劃好的事情,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打斷了。如果說這是唐又晴的一個險招,那麼她確實贏了,隻不過她的代價也很大。

孩子流了,他就再也無法證明孩子是否是他的,不過換一個角度想,唐又晴之所以會走這步險招,不就正好說明了孩子有問題麼。說到底,都是因為唐又晴心裏有鬼。

回到公寓,韓流年第一件事就是衝澡,黑色的衣服褲子包括襪子都不要了,直接仍在垃圾桶。他告訴自己需要冷靜,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舒舒靠坐在沙發裏,像小貓一樣蜷縮著身體,韓流年出來的時候,她還是保持著一樣的姿勢。

韓流年煮了雞蛋給她揉著臉頰,陳永卉這一巴掌打得真狠,打得舒舒半張臉都是腫的,他真不該讓她出現在唐家人的麵前,失策了。

舒舒抱著膝蓋,哽咽著說:“韓流年,你說我現在算什麼?……我成了你們之間的小三了,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流產也跟我脫不了幹係,你說我跟唐又晴有什麼分別啊?”

韓流年捧著她的臉,輕輕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你當然跟她不同,你隻是保護自己,你並沒有傷害別人,但是她呢,為了自己幾乎利用了所有人傷害了所有人。”

“可是她有一句話說得對,若是沒有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們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你們還是會相愛……”

韓流年伸出食指擋在她的嘴唇上,“噓……這種假設性的說法不成立,事實是你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照你這麼說,那最混蛋的人就是我。”他擦著舒舒的眼淚,不停地安慰,“好了好了,我們從沒有想過去算計她去害她,你別自責,這件事跟你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