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不斷抽泣著,她很想自己的母親。

晚上,韓流年開車緩緩駛進私家路,家門口還掛著黑色的帷帳,他將車停在門口,呆會兒還得回公寓去,就不開進去了。

他走進家門,下人們正在忙進忙出地收拾雜物,有一些是要準備燒給奶奶的,有一些是本來就要清理的。

“媽。”他走到沙發邊上,看著正捂著額頭的胡欣,輕輕叫了一聲。

胡欣抬起頭,沉重的眼皮更顯得蒼老,“誒,兒子,你回來啦,明天要去律師那邊聽奶奶的遺囑,”說著說著,她又哭了,“那天在你到醫院之前,奶奶的遺囑是當著大家的麵說的,韓柏的繼承權是交給你的,明天就是走一個程序。”

“嗯,我知道,爸呢?”

“在書房給各個老股東打電話,讓他們明天一起去律師樓,唉,你奶奶一走,陳誌友他們幾個就想造反了,以前他們就一直在暗中謀劃,現在他們是明目張膽。唉,都怪你爸身體不爭氣,在位的時候沒能壓製他們,現在就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你了。”

“媽,你多勸勸爸,別讓他操心,這些事情我來處理,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不如你們出去國外散散心?”他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很多很雜,不想父母跟著一起心煩。

胡欣擦了擦眼淚,“也好,我跟你爸商量商量,我們現在也隻能靠你了。”

“唐家那邊怎麼樣?”

“又晴回來了,唐爺爺什麼都沒說,不過晚飯之前我看到李長治和一個記者去了唐家,那個記者很眼熟,姓什麼的我忘了……”

“朱,爆周刊的名記。”

“對對對,就是他,所以我擔心啊。”胡欣拍著韓流年的手,“你也聽到又晴怎麼說的了,這件事又把舒舒也扯進來了。唉,舒舒也是可憐的孩子,以前是一家人的時候媽沒能好好對她,現在媽真後悔,什麼都比不上你的幸福來得重要啊。”

韓流年看著自己的母親陣陣歎氣,他也心疼,“媽,舒舒若是聽到你這些話,她會很開心的,媽,你以後對她好就行了。”

胡欣有些詫異,也有些擔心,“兒子,你不是開玩笑吧?那又晴怎麼辦?”

“媽,很多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我解釋也解釋不清楚,走著看吧,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隻不過現在比較棘手而已。明天的頭條新聞,必定是說舒舒害她流產,我現在得保護舒舒,當然,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會掉以輕心。”

“辛苦你了……”胡欣第一次感覺到能跟兒子交心地聊天,她無比的欣慰。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勉強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她現在明白了,希望不會太晚。

第二天,唐又晴流產的消息驚動了整個t市,特別是久未見報的舒舒再次登場,其震懾力絕對不會小於八級地震。

韓流年站在窗台上往下看去,小區門口堵滿了記者,該死的,這裏不是私人公寓,這小區裏的鄰居都是要上班的好嗎!不過幸好,小區的物業已經報了警,警察已經趕來指揮秩序了。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陣仗吧,平時懶懶散散的保安們一個一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警覺起來。

舒舒看得有些愣了,這些記者怎麼一下子都知道了他們的住處?!電視新聞裏幾乎每個台都在播放這一則爆炸性的新聞,網上就更不用說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開始炒,現在已經被評論轉載數百萬次了。

韓流年上網電話兩不誤,一直在咆哮,一直在訓話,舒舒大氣都不敢出。

“什麼?那群老家夥這個時候要撤股?!開什麼玩笑!”

“混賬,陳誌友算老幾,他隻不過是我爺爺屬下的屬下,他還敢自稱韓柏的開山鼻祖,tm的!”

她第一次聽到韓流年飆髒話,還是講電話的時候,而且還不是關於唐又晴的事,可見又有新情況發生了。

唉,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舒舒默默地走去廚房,看樣子是出不去了,她也幫不上忙,聽著韓流年大吼的聲音,她心裏都是慌慌的,不如做點吃的吧。

韓流年知道今天會很亂,所以一直克製著壓抑著,他一直在公司的新聞部和公關部開著視頻會議。可是,這個陳誌友突然冒出來一攪,真的把他給攪亂了,外部戰役剛剛敲響,內部矛盾也湊起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