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隱隱地覺得有事發生。
張嫂端了蘋果上來,舒舒咬了一口,有些澀澀的味道,“張嫂,水果刀沒擦幹淨嗎?這蘋果好澀。”
“啊?是麼,對不起少奶奶,那我再去切一盤來。”
“不用,就那一片是澀的,我吃都吃了,沒關係。張嫂,你們收拾完就早點回家去吧。”
“好,謝謝少奶奶。”
待到張嫂等傭人們離開,韓流年問:“有話想說?”
舒舒一笑,夾了一片蘋果給他吃,“看出來了?”
“嗯。”
舒舒頷首低眉,眼眸中帶著深深的抱歉,可她又是那般的不想認命,“老公,又晴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韓流年一怔,不應該啊,這種事情又晴不會自己說的,陳家謙更不會說,若說是張伯,張伯都回澳洲去了,又豈會找舒舒說?!
“我知道你矛盾著,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人都是自私的,我做不到那麼大度,我更加不想與你分開。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要真心對我說,不準瞞我。”
“你說。”沙啞沉重的聲音傳來。
“拋開道德責任,現在在你心裏,你想跟誰在一起?”
舒舒問得認真,韓流年卻矢口而笑,“你問我這樣問我,是個男人都會說跟你在一起了。”
舒舒暗想,也對,哪個男人會傻傻地當著自己老婆的麵說會選擇別人,可是,她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問才算確切。
韓流年緊握著她的雙手,鄭重地說:“老婆,現在想問題不能跑開道德和責任,我們不是在談戀愛,我們是夫妻,名正言順的夫妻。又晴,是我欠了她,在她沒有找到好的歸宿之前,我有責任照顧她,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舒舒重重地點頭,這麼說來,韓流年的心裏是要這個家的,隻是拋不開對唐又晴的歉疚,在沒有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他這麼做是最妥帖的。
“今天去見過誰了?”若不是有人告訴她,她又怎麼會知道。
舒舒不敢隱瞞,老實地說:“李長治。”
“他?他不是一個好人。”韓流年皺著眉。
“他也是看著唐又晴辛苦,想幫幫她吧,他告訴我這件事情,我挺震驚的,唐又晴為你付出得太多了,連我都望塵莫及,以前是我不好,老跟她作對,老惹你生氣。”想一想,她為韓流年付出了什麼啊,一直以來,她都是添亂的份。
韓流年見舒舒說得懇切,他倒是有點不放心了,“小東西,你好好呆在我身邊,什麼都不要多想,不管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一定要相信我,心裏有什麼疑問,必須得問我,別人家挑撥幾句你就信。我經常被狗仔跟蹤,經常上新聞,你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懂嗎?”
“嗯,這我老早就知道了,我又不是笨蛋,會聽別人挑撥嗎?”
“那是什麼東西?”韓流年一指紙簍,“誰寄來的照片?”
“還不是李長治麼,他約我出去,打手機不算還打到家裏,我都說不去了,他就往家裏寄照片,我想幹脆去見一見吧,省得他以後煩我。這照片啊,就是偷拍你跟唐又晴的,我若不是相信你,肯定被他得逞了。”
韓流年歎了口氣,“唉,這個李長治對又晴倒是癡心一片,他若不搞這麼多小動作,也挺好的。”
兩人敞開了心扉聊了好一會兒,他們從以前的吵吵鬧鬧,走到今天的互相理解,也實屬不易,隻是,現在不單單是韓流年,連舒舒都對唐又晴又愧又憐的。一個女人,承受了那麼大的傷害,背井離鄉三年,隻為了成全自己心愛的人,而等她回來,卻發現物是人非,以前的山盟海誓早就不複存在,想想都覺得悲涼。
每每想到這裏,舒舒就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她覺得自己才是第三者,或許,這些真的是天注定的吧。
第二天一早,舒舒醒來,看著躺在身旁熟睡的丈夫,她微微一笑。韓流年睡得沉,一點警覺心都沒有,舒舒玩興大起,像挑銀針一樣用指甲捏著他的胡渣,慢慢扯了一下,他也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