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索看著站在她麵前的女人,她身上穿著韓禎霆的襯衫,鎖骨處那麼清晰明顯的吻痕,要有多瘋狂多用力才會留下這麼深的痕跡,她睡在他的臥室,他的床上。

他愛屋及烏,為了她的好姐妹,為了不讓她難過,他甘願以身犯險。

她從來不知道,韓禎霆能愛一個女人到如此的地步。

她頭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把程誠當成了自己的女人,他疼她寵她愛他。

瑪索心痛,冷笑著望著程誠蒼白的臉蛋,“他怎麼了?他被你害死了,不是你求著他去送死嗎?你現在高興了嗎?”

程誠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人抽幹了,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臥室鋪了厚厚的地毯,明明很是溫暖的溫度,但是她冷得全身都在發抖。

瑪索不想再看這個女人,也不想看到這間見證他們恩愛的臥室,轉身就走出了臥室。

芊芊進來的時候,程誠正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調了靈魂一般,雙目無神,長長的頭發淩亂的散在肩頭。

“程誠,”芊芊走過去,摟著她的肩膀,“你怎麼了?”

“對不起,”程誠捂著自己的臉,喃喃的反複的念叨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誠你到底怎麼了?”芊芊見她這個模樣,頓時就著急起來,“你不要嚇我,你要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出點意外他回來的時候我怎麼交差。”

程誠猛然的抬頭,“你說什麼……你說,他會回來?”

芊芊這句話就如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又哭又笑的看著她,原本無神的眼睛頓時盛滿了亮麗的神彩。

芊芊被她的樣子嚇到,吞了口唾沫,才小心道,“我不知道,法克說今天葉門的飛機返航,如果韓禎霆回來的話,他今天就會到巴黎。”

今天就會到巴黎,程誠胡亂的用手指整理著自己的長發,匆忙的從地毯上站了起來,“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說完,就筆直的奔向衣櫃前,看都沒有看就從裏麵拿了幾件衣服出來,然後奔到浴室裏換上。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就出來了,芊芊看著她憔悴的臉,看得出連頭發都沒有梳,幸好她的頭發又長又直,不梳也沒什麼。

“芊芊,我們去機場。”

程誠這個模樣,她根本沒有回絕的餘地,隻好點點頭,跟著她一起出去。

程誠開車門的時候,芊芊堅決要自己開車,“你現在不適合開車,李沫的車開的能要你的命,以程誠現在迫不及待的心情她也絕對慢不到哪裏去,放在平時就算了,現在程誠情緒不穩定,她不放心。”

程誠不想跟她在這個問題上耗費時間,自動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去了。

上了車芊芊才發現,程誠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寬鬆針織衫,長發散亂的披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鎖骨處曖昧的於痕。

她心想,就程誠平時,不可能穿成這樣就出來了,至少要用圍巾把脖子圍得嚴嚴實實的不可。

而且,今天氣溫偏低,她穿了這麼一件肯定會冷,芊芊伸手打開車裏的暖氣,“待會兒我們就在車裏等吧,否則你會生病的。”

程誠壓根兒沒聽到她在說什麼,一個勁的催促著她快點開。

芊芊很無奈,她開的快又怎麼樣,韓禎霆的飛機沒有到,她們照樣見不到人。

韓禎霆這棋走的漂亮,程誠這樣的女人隻能攻心,她前幾天還看到韓禎霆在公司整天陰鬱的不行,整個辦公室都處在一片低氣壓之中,誰做錯一點事都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而且是那種特含蓄的罵法,你半天才能緩過神來,等你緩過神才發現自己被罵得很慘,跟刀戳到骨頭上一樣。

程誠的眼睛看著前麵,一動不動,整個人繃得很緊,她看上去很平靜,靠在座椅的後背上。

“芊芊,”她突然開口,聲音很低,“我很討厭我自己。”

芊芊分了一絲神出來,她看了程誠一眼,輕笑的開口,“韓禎霆很喜歡你。”

“是嗎?”她的眼裏有茫然,“我沒有記憶,對過去的事情,對過去的自己和過去的他一無所知,從程家醒來,我就提防著所有的一切,我覺得誰都是虛情假意。”

“我也曾經試著去接受他,我想,既然是我失憶前愛的人,也許是因為一些事使我們分開了,他沒有找到我,也許未必是他的錯。”

“沐說李沫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帶我來巴黎,我就知道,在她的心裏,我應該是愛他的。”

“可是,”她痛苦的揉著自己的腦袋,“我總是會做一些不好的夢,模模糊糊,我看到他冷漠的樣子,我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夢到很多……也許是以前的事,也許是我的恐懼。”

“我無意中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時寫的日記,我更加害怕,我那麼愛他,可是他卻好像一點都不喜歡我。”

芊芊安靜的聽著,程誠的聲音很小很壓抑,與其說她是在跟她說,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斷斷續續。

“程誠,韓禎霆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在芊芊的心裏,韓禎霆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瑪索很生氣,她生氣是因為她氣韓禎霆為了程誠以身犯險,但是她理解韓禎霆的選擇。

他這一生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怎麼會輕易放手,或者應該說,他絕不會放手。

他那麼一個陰險腹黑的人物,怎麼會甘心為他人做嫁衣,就為了這一點,他也一定會拚死趕回來。

車在機場停下,芊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程誠就已經打開車門下車了。

外麵果然很冷,程誠一下車就打了個寒戰。

這是黑手黨建的私人機場,程誠進去的時候兩個黑衣人同時攔住她,“抱歉,小姐,這裏你不能進去,請馬上回去。”

程誠看著他們,低低的開口,“我是程誠,也不可以嗎?”

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立刻退到一邊,恭敬的行了個禮,“程小姐,您好,您可以進去。”

程誠沒有再看他們,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