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誠跟在哈吉的身後,踩著台階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了自己的心上,她很害怕,害怕她會看到兩年前的那一幕。

“舞,我看你很緊張,需不需要我扶你一把?”哈吉見她的臉色緊繃,不由出聲笑道。

“不必了。”程誠依舊是冷冷淡淡的,她連看都不想看他。

哈吉聳聳肩,並不在意。

程誠屏住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走下樓梯,然後再轉一個彎,李沫的身影就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程誠的眼前。

程誠先是腳步一頓,然後快步跑了過去。

“沫兒,”程誠捧起她的臉,聲音急切的喊道,“沫,你怎麼樣了?”

李沫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她的頭垂下,長發遮住了臉蛋,身上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傷痕,衣服也是完整的,臉蛋幹淨,似乎除了被綁起來,她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可是,她一張小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即便在昏迷中,也死死的皺著眉頭,似乎在忍受著某種痛苦,又似乎在做噩夢。

“你對她做了什麼?”程誠轉身,冷冷的盯著哈吉王子,眸子裏是隱忍的殺氣和怒火。

“也沒什麼,”哈吉王子漫不經心的笑著,“不過是催深了一下她體內毒素的發作,就是發作的頻率,以及發作時的痛苦,省時又省事,放心,隻要她不自殺,就死不了人,隻是痛苦而已。”

程誠冰著一雙眸,“你想要怎樣?”

“很清楚的事情,嫁給我,我就放過她。”

“不可能。”程誠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拒絕了。

如果真的要嫁,那麼她這何必生生承受這兩年的痛苦。

“你會嫁的。”哈吉的語氣裏帶著一種篤定的笑意。

說罷,朝著身後跟著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兩個男人意會,其中一個手裏拿了個注射器,抓著李沫的手腕就要注射下去,針口一步步接近她的肌膚,程誠心裏一慌,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完全沒有多餘的思考,衝上去就攔住那保鏢,搶過他手裏的注射器就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你要對她做什麼?”程誠差點沒忍住去掐死這個男人。

還不等她動手,身後那又衝上來幾個保鏢,狠狠的架住她的手腳,“我知道你身手好,但是這裏是我的皇沈,是我的地盤,我勸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受苦了,隻有你的好姐妹。”

程誠被這句話鎮住,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

就在這時,另一個保鏢已經把針筒從地上撿起來,直接插進李沫的手臂。

李沫立刻醒了過來。

她極力的忍耐著,程誠看得出來,李沫是已經習慣這樣的場景了,因為她從醒來開始就一聲不吭,似乎早就知道要麵對這一切。

她的臉蛋痛的扭曲,全身都處於一種抽搐猙獰的狀態,於是程誠立刻明白,這痛苦比她們這兩年忍受的要重的多痛的多。

明明痛的可以死去,她卻始終堅持著沒有出聲,其實在場的保鏢們是極其佩服這個女人的,痛到這個程度,卻連一個痛字都沒有喊過,別說是女人,就算是受過訓練的男人都未必做得到。

甚至在清醒的時候還若無其事的開著玩笑譏誚她們。

程誠就站在一邊看著,她隻能這麼看著,哈吉不允許她靠近李沫,她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她,她寧願現在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人是她。

這一幕就像是滾燙的熱水,而她的心就被扔了下去忍受活活的煎熬。

程誠的精神開始有了崩潰的跡象。

“這還隻是開始而已,”哈吉惡魔一樣的聲音還在她的耳邊響起,“等再過一段時間,藥的濃度會越來越高,然後她就會上癮,發作的間隙也會越來越短,最後,她會被生生痛死…………”

“夠了,不要再說了,”程誠雙手抱著自己的頭,尖聲叫了出來,“我嫁給你,你不要再折磨她了……”

原來妥協真的是這麼輕易的事情,這一幕讓程誠幾乎絕望。

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沫受到這樣非人的折磨。

她不允許。

直到哈吉命令他的手下給李沫注射短暫性的解藥,然後李沫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消失,程誠的情緒才一點一點沉靜下來。

“我做你的王妃,你不準再碰她。”程誠閉上眼睛,聲音是冰冷的木然。

架著她的保鏢終於鬆開了手,她連忙再次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蛋,“對不起,沫,真的對不起。”

她抱著李沫的肩膀,眼淚流進她的脖子。

“程誠,”微弱卻堅決的聲音響起,“不要答應他,你不能答應他。”

程誠隻是搖著頭,輕聲說道,“沫,沈老大在等你,你必須要離開這裏。”

“三天後舉行婚禮。”哈吉見狀,滿意的笑了,在監獄高聲宣布道。

“把她的解藥給我。”

那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如果沒有那毒藥,不管多麼神秘難對付的監獄,葉門有冷靜和信,還有最強悍的沈易知,她都不在乎孤注一擲救沫離開。

可是,如果拿不到解藥,沫一定會死。

“可以,等我們洞房花燭夜以後。”

“舞,成婚之前,你就暫時住在這裏,等你成為王妃,我就接你跟我一起住。”哈吉把程誠帶到一間臥室。

這是一棟獨立的小樓房,不是很大,但是勝在造型精致,裝潢別致。

“我知道了。”程誠言語冷淡,並不看他。

哈吉打了個手勢,所有的保鏢都退了出去。

“王子殿下,夜有些深了,您先離開了。”不想跟他單獨相處,程誠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哈吉看著程誠,“嘖嘖,還是這麼冷淡,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曖昧起來,“我很期待,你躺在我身下尖叫的時候,會有多迷人。”

程誠隻是筆直的站著,並不說話。

哈吉走過去,一把抱住她,低頭就往她的脖子上親吻,程誠渾身一個戰栗,條件反射的將他推開。

卻聽到耳邊一聲冷笑,“我的新娘,你這是做什麼,嫌李沫受的苦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