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財力物力再大,又怎麼可能比得上沈老大。
“芊芊,”程誠仰頭看著她,“我這幾天都很累,你去醫院照看韓禎霆吧,我想好好睡一覺。”
安芊芊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知道她這段時間卻是辛苦,遂咽下問她什麼時候去看韓禎霆的問題,道了一聲那你就好好休息,於是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程誠回到臥室,掀開被子脫下衣服就躺了進去。
她真的很累,很需要休息。
床頭的時鍾指向淩晨兩點,突兀的鬧鈴聲響了起來,程誠的眼睛一下子就打開了。
手摸出被子,打開床頭的燈。
然後緩緩地坐了起來,翻身下了床。
她穿好放在一邊的黑色外套,將床上的被子整理好,然後徑直走到櫃子旁,打開櫃門,從裏麵拎出一個箱子--她早就收拾好了的行李。
最後環視了一眼這個熟悉的黑色臥室,程誠輕輕來開房門,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別墅裏有不少的監視器和保鏢,但是以她的身手和對別墅的了解這些對她完全造不成威脅。
程誠很順利的沒有驚動任何人離開了別墅。
街道的盡頭一輛的士早早的在等候著她,程誠來開車門側身坐了進去,“去中心醫院。”
原本想好的地點在開口的那一刻突然變了,她想,還是去見最後一麵吧。
午夜的城市很安靜,燈光卻仍是璀璨,路邊的燈光落在她的眼裏,顯得格外的夢幻,程誠將車窗打開,任晚風灌了進來,吹散她一頭黑色的秀發。
車在醫院門口停下,程誠將行李箱提了出來,關上車門後,朝醫院裏走去。
布置得很雅致的高級病房,程誠第一次進來,她將手裏的東西放到門外,帶上門,慢慢的走到他的床邊。
感覺有一個世紀沒有見過了。
程誠站在床邊,借著灑進來的月光靜靜的凝視他的臉,有一種病態的蒼白,卻依舊那麼英俊,仿佛他隨時會睜開眼睛像你露出一抹邪魅迷人的笑容。
程誠的指慢慢探上他的輪廓,笑容一點點在臉上散開,她低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韓禎霆,我要走了。”
“也許,我早就該怎了,”她說得很慢,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東西,“我保住了你的華安,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我一直以為,你並不愛瑪索,原本,是我錯了,你那天飛奔過去把她推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錯了,所以,我離開你。不管我們最後如何,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是真的很開心,我這一生,總是活得很不開心。”
“我不知道你醒來以後會不會再來找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我原以為也許我不需要你真的那麼愛我,但是後來我發現,女人都是這樣的,時間一長,就總會想要奢望能夠得到對方的愛,如果你不能給,那麼我就隻好離開你。”“好好對瑪索吧,認真愛一個人,其實可以是見很快樂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背負著什麼,但是,這世上有些東西是我們需要的,但是有些東西是我們不需要的,你不要為了不需要的東西而把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舍棄了,比如愛情,比如心。”
“關於我間接發作的劇痛,關於讓你生氣的湯姆?托馬斯,還有關於我為什麼會是J?L的事,本來想等哪一天我們真正穩定李下來了,我再一件一件的告訴你,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真的很抱歉,我隻能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我並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韓禎霆,希望你,認清自己的心。”
話已經說完,程誠收回自己的手,垂在身體的兩側,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最後一個吻。
她的身體背著身後的月光,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淒涼。
“再見,我的愛。”
安芊芊衝進病房,瑪索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有一絲不悅,似乎是怪罪她弄出太大的聲響。
西諾今天也在,他站在床邊,看著床邊的瑪索,眉頭緊鎖。
芊芊輕聲問出聲,“瑪索。韓禎霆還沒有醒來嗎?”
瑪索看也沒有看她,“還沒有,”皺眉,“程誠為什麼從來沒有來看過韓禎霆,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芊芊閉了閉眼,忍住苦笑,今天早上別墅裏的傭人打電話給她,說一大早就發現程誠已經離開了。
她早就該想到這個問題的,程誠的情緒這段時間一直都不正常,可惜自己一直顧著華安的事情,抽不開時間跟她聊天。
她不知道,等韓禎霆醒過來,發現程誠已經離開,會怎樣。
芊芊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突然瞥見韓禎霆的手指動了一下,她當即驚喜的衝到他的床邊,“韓禎霆,韓禎霆,你是不是醒了?”瑪索一驚,也連忙趴到他的旁邊,“韓禎霆,你怎麼樣了?還痛嗎?”
英挺好看的眉先是皺著,然後湛藍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他似乎很久不能適應光線,剛一睜開,又微微的閉上。
西諾也走了過來。
過了大約三分鍾的時間,他終於打開了眼睛,首先映入他眼簾是瑪索略帶憔悴且布滿驚喜的臉。
他動了動唇,沒有說話,隨即又困難的將頭轉到了另一邊,看著芊芊的眼神帶著問題,似乎想聽到她說些什麼。
“韓禎霆,你放心,華安現在的局勢很穩定,隻等著你回去主持大局。”芊芊以為韓禎霆關心華安的狀況,畢竟那是他最在乎的東西。
韓禎霆的眼神很平靜,聲音還著沙啞,似乎開口對他而言是見很辛苦的事情,“她呢?”
安芊芊下意識的抬眸看向瑪索,誰都知道,韓禎霆問的“她”指的是程誠。
“韓禎霆,”芊芊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麼看口。
瑪索卻是瞬間就怒了,失望與傷心同時湧上了她的心頭,他為了她奮不顧身,她以為這就是他愛她的證明,她心裏雖心疼他的傷,更多的卻是甜蜜。
他最愛的果然是她。
她住院的這段時間,她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的病床麵前,癡癡的盼著他能醒過來。
他終於醒了,可第一句話問的,卻是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