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別墅停下,程誠下車,頭也不回的往屋裏走。
“程小姐,”傭人迎了上來,“禎霆先生怎麼樣了?他沒事吧?”“放心,不回有事的,”程誠微笑,“我餓了,能幫我煮一碗麵送到臥室嗎?”
傭人連忙點頭,“好的好的,您等一下,馬上就幫您準備。”
程誠回的是韓禎霆的臥室,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夕陽的餘輝散了進來,然後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她閉著眼睛,這個臥室裏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她熟悉的,也一度迷戀的氣息。
他在醫院,現在正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仆,可是她的心卻異常的安靜,沒有惴惴不安擔心他會醒不過來,也沒有任何心痛或是難過的感覺。
她的心寂靜的就像沒有任何聲音。
傭人端著麵上來的時候,她就這樣躺在床上睡著了,直到敲門的聲音把她吵醒,她走過去打開門接過麵,道了一句謝,端著碗走到陽台上。
陽台上有一個小桌子。
進門之前,她就給李沫撥了一個電話,李沫是電腦高手,侵入政府的係統修改一個小小的個人信息跟本不在話下。
她讓沫在韓禎霆的配偶欄上填上了她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幹什麼,幫他把,幫他這最後一次,如果她能做到的話。
一碗麵剛剛吃完,桌上的電話就震動後了。
“程誠,”電話那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手術已經結束了,醫生說手術很順利。”“他醒了嗎?”
“還沒有,”她的聲音多了一抹擔憂,“醫生說韓禎霆可能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
“哦。”程誠起身抽出一張紙,細心的擦拭著嘴巴,“華安真的調不出流動資金了嗎?”
“是的,”安芊芊頓了半響,才答道,“葉澤沒有說錯,韓禎霆原本已經約好了幾個銀行家從銀行貸款。”
“你盡快去聯係他們,我怕晚了會出差錯。”如果她沒有猜測的話,葉澤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她籌集到這筆資金。
葉澤,程誠在心裏默念著。
商場如戰場,這一仗,韓禎霆一定不能輸,否則,他就真的一敗塗地了。
芊芊說,如果沒有韓禎霆,那麼華安國際最後的結局百分之八十就會落到葉家的手裏。
葉澤跟韓雪落的婚姻是標準的政商結合,他在政界能行的方便不比韓禎霆少多少。
這大概也是他沒有選擇跟韓雪落離婚的原因。
雪落,腦海裏憶起那女子純淨的笑顏,閉了閉眼,程誠在心裏歎息,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一定會傷害到你。
對不起,真的隻能說對不起。
程誠拿出手機,翻著號碼,遲疑了三分鍾,還是摁了下去,“法克,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她看著天邊已經逐漸消逝的夕陽,慢慢的說著什麼。
法克沉吟了一會兒,“好的,我知道了。”
掛完電話,程誠再次撥了李沫的電話,“沫,我需要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清晨,程誠一邊喝粥,一邊看著桌上的財經報紙。
“程誠,”人還沒有看到,聲音就已經遠遠的傳來,瑪索帶著滿身的怒氣衝了進來。
一看程誠在狀似悠閑的喝粥,她的怒火更盛了。
“有事嗎?”程誠看她一眼,淡淡道。
“你未免太無恥了,”瑪索冷冷的看著她,“竟然連綁架小孩這種招數你都想出來了,你不覺得羞恥嗎?”
羞恥?程誠冷笑,抬眸,眼底一片鋒利的冰冷,說出來的話無不譏諷,“過馬路都不是道看車,害的他差點沒死掉,我也看見你有半分的羞恥。”
瑪索一下子哽住,她沒想到程誠說話會這麼直白尖銳。
“華安的事輪不到你管,等韓禎霆醒來他自然會想辦法解決,”瑪索的語氣變得冷硬,態度也很強勢,“你什麼都不懂,到時候隻會把事情弄得更差。”程誠淡淡的想,一大早就來影響她的食欲,她可真會挑時間。
“你不應該等在韓禎霆的身邊讓他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你嗎?關心這些做什麼。”程誠十分冷淡,看也沒有看她,“我很忙,你走吧。”
“你到底有什麼資格這麼做?你憑什麼向所有人宣布你跟韓禎霆結婚了?誰給你的資格?”瑪索聲聲是質問,看著程誠的目光仿佛夾了釘子。
程誠突然笑了,“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現在像個傻瓜一樣為了幫他甚至綁架了自己朋友的孩子女人就隻有我,壞事我都做完了,你隻需要把自己弄得憔悴一點等在他的床邊就可以收獲她感動的目光,在我麵前來廢什麼話?”程誠如墨玉一般的眸帶著深深的嘲諷,“我隨時可能甩手不幹,所以聰明的話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看見你就心情不好。”
她的話說的很平靜,到那時瑪索聽得出來她不是在說笑,她的目光下掩了一層冰冷的暗黑。
若不是從小姐家教良好,說不定她會開口叫她滾。
她的胸膛壓著一股戾氣,她現在就是矛盾的結合,一邊是頭腦清晰冷靜從容思考對策的自己,一邊是痛苦失望隻想一走了之的自己。
現在這個女人竟敢還在她麵前大喊大叫,就因為這一場車禍,就因為他表現得那麼愛她,所以她就有資格來命令她?笑話。
桌上的電話響了,程誠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她一直在等的電話。
程誠看了瑪索一眼,已經恢複平靜的模樣,“瑪索小姐,你該離開了,我不保證救得了韓禎霆的位子,但是我不會把事情弄得更早,你不必擔心這些。”
瑪索不甘,還想說什麼,程誠卻已經皺著眉,不想再說話的樣子,她的心底還是有一絲忌諱的,芊芊已經告訴她現在華安是什麼狀況,芊芊說,也許程誠真的可以幫他們。
她不想承認,她心底湧動的不安,如果,如果她真的幫韓禎霆守住了華安,那麼……
沒再說話,瑪索轉身離開了別墅。
電話響了很久,卻始終沒有掛斷的意思,仿佛她不接,對方就會一直一直打下去。
程誠摁下接聽鍵。
“程誠,”那邊的聲音帶著沙啞,是屬於那種哭的嗓子都啞了的沙啞,“有人告訴我,要見小至,我可以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