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拖得越久,部落人就越是狂躁,韓禎霆的耐心極好,藍眸始終一片深邃沉靜。
“韓禎霆,”程誠的聲音裏夾雜了擔憂,“你要快點結束,野人的體力比我們高出許多,拖得越久,對你越不利。”
李沫瞳孔一縮,趁著他正麵攻擊韓禎霆的時候閃電般從後麵襲了上去,手裏的棍子從半空中狠狠打下。
部落人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部落的格局類似於一個民族的聚居地。
韓禎霆用藤條綁著那個暈倒的部落人,由他引路一路來到他們的居住中心。
李沫巡視一圈,用竹木搭建起來的簡陋房屋,散落著正在各自忙碌的人群,身上穿的與這個部落人沒什麼兩樣。
看見他們到來,所有人都慢慢的圍了過來。
男女老少都要,但幾乎所有人都是麵色不善。
程誠用土著語試圖跟他們交流,斷斷續續的,竭力表達他們的意思。
“李沫,”韓禎霆眯眸,不動聲色的開口,“給他鬆綁。”
李沫點點頭。
藤條一鬆開,那個部落人將李沫狠狠一推,李沫猝不及防,整個人都差點摔倒在地上。
那人在人群中大聲嚷嚷著什麼,結果就是在場的部落人都朝他們衝了過來。
李沫暗叫一聲不好,還沒來及說什麼,就有人閃電般朝她撲了過來,她隻能險險躲過。
靠,果然是一群野獸,李小姐很是憤憤不平,“韓禎霆,保護程誠。”
其實話一出口李沫就覺得煩操萬分,人太多了,除非他們開槍,否則雙拳難敵四手,程誠的眼睛還看不見。
咬牙,手腕從腰間掠過,一聲槍響在劃破空氣,李沫朝天開了一槍,神情堅毅冷靜,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勢。
這一槍在空中響起,驚飛了不少的飛鳥。
李沫冷豔的想,老子就不信槍還鎮不住你們。
“韓禎霆,”程誠顧著抱著她的男人,剛才有人拿著不知道什麼武器要打她,韓禎霆把她抱進了懷裏,她聽到他悶哼了一聲,整個身體都微微震了一秒,“你是不是受傷了?”
李沫轉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韓禎霆大半邊肩膀都被血染紅了,程誠被他護在懷裏,看不到的眼睛裏一片驚慌。
“沒事。”韓禎霆穩了呼吸,聲音平靜。
藍色的眸幽深冷靜,一把槍出現在他的手裏,槍口指著其中一個男人,手臂筆直,黑色風衣穿在他的身上,暗黑的殺氣慢慢的溢了出來。
李沫猜測,他應該就是部落首領了。
“程誠,告訴他們,再敢動,這裏會被蕩為平地。”韓禎霆的聲音聲線很平,仿佛隻是波瀾不驚的說出來的話,但是李沫有種感覺,這男人絕不是說這嚇唬人的。
程誠遲疑了一瞬,照著他的話翻了。
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任何生物,他們對危險的判斷都有相一致的地方,即便是言語不通交流障礙,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站在他們中間的男人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戾氣。
他是危險的,就像是一頭漫步走在草原上的獅子,動作慵懶,卻時時刻刻的給所有的生物發出警告。
果然,沒有人再動,誰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卻不敢再向前走出一步,看著韓禎霆的眼裏透著畏懼。
李沫蹙眉,再這樣下去,這男人的血會流光的。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清冷的女聲響起,讓韓禎霆三人一驚,不為其他,而是這聲音說的是英語!
雖然不大標準,但是隱約可以聽出來是美國的腔調。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用白色破布做成的勉強說得上衣服的女人緩緩走出,她大概三十歲上下的樣子,是典型的白種人長相,藍色的眼珠,棕色的頭發,臉有點蠟黃,大概是長期營養缺失造成的。
韓禎霆沉著聲音,不動聲色的開口,“你是什麼人?”
那女人淡淡的,“我是這個部落的人。”
程誠抬頭,“韓禎霆,怎麼了?”
“她似乎是現代人,”李沫在一邊回答,說的是中文。
程誠的手放在韓禎霆的手臂上,意思很明顯,讓她來說。
“這位小姐,我們沒有惡意,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轉達我們的意思。”程誠的臉上掛著微笑,很柔軟,加上眼睛看不見,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你們手裏拿著槍,剛才還綁了我們的人,這叫一點惡意都沒有?”女人的聲音仍舊是淡淡的,卻透著意思諷意。
程誠無奈,“我們隻是為了自衛,至少,我們還沒有傷害任何人不是嗎?”
女人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想觀察出什麼來,“你們來這裏想做什麼?”
李沫發現,這女人雖是現代人,可是在這部落似乎很有信服力,她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人插嘴。
“我聽說貴部落有辦法對付食人蟻,所以想請你們幫幫忙。”程誠說得很客氣,沒有半點盛氣淩人或是理所當然的意味,她甚至是帶著一絲請求的。
這讓對方多少減少了一點排斥的心理。
但她的態度仍舊很冷淡,“我們憑什麼幫你們。”
李沫笑眯眯的開口,“不知道你想開什麼條件?如果可以做到,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這情況,他們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猜想,這女人應該是被強行留在這裏的。
也許,他們可以帶她回到文明社會。
條件?那女人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條件可以,你們兩個女孩,留一個在這裏。”
此話一出,還不等程誠跟李沫做出任何反應,韓禎霆已經毫不猶豫的回了話,“不可能。”
李沫聳聳肩,笑靨如花,“我家男人很暴力的,如果我敢離開他留在這裏,整片森林都可能被燒成灰。”
女人不置可否的笑了,明顯的不信,“小姑娘,你這謊話未免說得太大了。”
李沫摸摸鼻子,不信啊,這就沒有辦法了,以沈易知的性格,這事他都絕對做得出來,而且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開別的條件,這不可能。”韓禎霆臉色沉了沉,淡淡的說道。
“沒有別的條件了,我在這種地方,難道求錢求財,你們也知道,不管我住在這裏多久,跟他們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很是寂寞,留一個人下來陪我,我替你們說服他們。”“我們可以帶你走。”李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