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知所謂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眼下的他可沒有心思應付這些。他一想到明天白海桃要來自己的小別墅裏,便急忙換了身衣服,推門出去,剛好看到冉佑想戴著黑框眼鏡,穿著長褲長袖的格子睡衣往樓梯口走去。
“佑想,這麼晚你還不睡?”他隨口叫住了弟弟,從冉佑想的身邊走了過去。冉佑想的作息時間向來很規律,除了有事之外,每天晚上雷打不動十點半就準時睡覺了,早上又七點鍾起。
“我口渴,想下樓倒杯水喝。對了,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裏?”冉佑想取下眼鏡,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睡意朦朧地說道。
“我要回小別墅去了。”說著他已經噔噔噔地跑下樓了。
冉佑想疑惑地望著他的背影。
天才蒙蒙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了,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剛一下床,腳就像踩在棉花堆上,軟綿綿的,差點站立不住。她隱隱地感覺到自己好像發燒了。不過管不了這些了,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女兒了,眼下沒有什麼事比見到自己的女兒更重要的了。她快速地梳洗完畢,隨便地套了一件毛衣外套,就走出了賓館。
她攔下了一部出租車,直奔冉家別墅。她曾經以為再也不會來這裏,可是她又一次地來了。雕花的大門率先映入眼簾。她摁了門鈴,曹媽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來。
“大……白小姐。”曹媽略略地吃了一驚,改口道。
“曹媽,不好意思,這麼早就來打擾你了。我想見圓圓,她還好嗎?”她迫不及待地說道。
“白小姐,你先進來吧。我去告訴少爺一聲。”曹媽頓了一頓,將門拉開了。
她走入大廳,這裏一如五年前那樣,整潔幹淨,房裏的擺設一點也沒有改變,變得隻是住在裏麵的人。
曹媽已經跑上樓去了。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五年沒有來過這裏了,跟記憶中一模一樣。她看到那張真皮的沙發,曾經有多少個難眠之夜,她是蜷在上麵度過的。
接著她聽到從樓梯口傳出熟悉的腳步聲,微微地昂起頭,看到冉佐思穿著睡衣從台階上走下來。他的麵色凝重,堅挺的鼻子以及抿著的嘴唇顯示出他的剛硬。
可是女兒呢?
為什麼下來的隻有他一個人?
“這麼早就跑來見女兒了。”冷冰冰的語調,一如當年,從她的頭頂掠過。她感到一絲寒意緩緩地滲透到了心底。
“圓圓呢?”她急不可待地嚷了起來。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了窗外,天還陰暗著,沒有全亮,嘴唇不自覺地揚了起來,似乎在嘲笑她的急躁。
“這個時候女兒當然還在睡覺了。”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步伐已經踏下最後一級台階,看到她的腳步踉蹌地後退了兩步,喉頭的肌肉便緊繃了起來。
“她是不是在樓上?我上去見見她。”說畢,她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他突其不意地伸出手臂,將她拽住了,硬梆梆的聲音就像是從天花板滲出來的別人的聲音。
“女兒還在睡覺呢。你就不能等她醒了,再上去看她嗎?我已經答應過你,讓你見女兒。為什麼你還是這樣火急火燎的呢。”
他的話使她一怔。可是她又不想跟他呆在同一個空間裏,氣氛又壓抑了起來。
“我們來談談女兒的撫養權吧。”他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將一條腿擱在了另一條腿上,仰視著站著的她。
她撥了撥頭發,極力地按壓住心裏的陰影流露在臉上說道:“這個沒有什麼好商量的。女兒是我生的,也是我一人將她帶到這麼大。”
“可是我比你更有條件撫養她,你不能給的,我都能給她。你想一想,你才二十幾歲,帶著個孩子,以後你肯定還想再嫁人吧。”他簡潔而有力地說道。
“我嫁不嫁人,這跟撫不撫養孩子沒有什麼關係。如果那個男人真心愛我的話,他應該會接受我的女兒!”她毫不畏懼地說道,凝視著他那對深不可測的瞳眸。
他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太天真了。像你這樣的條件,帶著一個孩子,還想找個好男人嫁嗎?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死盯著她,末了,又說了下去,“這樣吧,開個價,我給你一筆錢,你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不可能!”她不自覺地抬高了聲量說道,輕輕地轉動了眼珠,“孩子是我的,誰也不要想搶走她。”
“沒有我,你一個人生得了孩子嗎?”他輕佻地說道,雙眸燃燒起怪異的光彩,“白海桃,五年不見,你還是像當初那樣固執。孩子跟了你這樣的母親,除了多吃點苦頭,還能有什麼!”
一陣痙攣又掠過了她那小巧的麵龐。五年的時間看起來根本就不能改變他的一絲一毫。她已經家破人亡了,如今隻剩下圓圓才能給她一點點的希望。可是他又揚言要奪走圓圓撫養權。到底什麼時候他才能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