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柳如煙的貼身丫頭桃紅。
“夏夕落,天色這般晚了,你在這裏鬼鬼祟祟做什麼?”一出口就是一個罪名,我心下暗暗佩服她是如此會說話。
我輕聲笑了:“桃紅,你如何看到我鬼鬼祟祟了?”柳夫人的丫頭都是這麼能張嘴就給人亂扣罪名的嗎。
“你…那你又是在此做什麼?”桃紅的聲音開始有些底氣不足了,看來她還是不及她的主子老辣。
“嗬嗬,桃紅你又是在此處做什麼?”我不答反問。
“哼,夫人遣了我給王爺送她親自做的補身子的參湯,我自然是怕涼了,穿近路去書房。”桃紅得意的像一隻驕傲的公雞。
“柳夫人真是有心了,桃紅你也有心了。想必王爺喝了這參湯,定然能想起夫人的賢惠,王爺一高興指不定就撤了夫人的禁足”
桃紅聽我一說,慢慢走到我眼前,我借著月光,看清她臉上的譏誚:“哼,夫人的千般好萬般好,怎是一個婢女能比的。這王府上下,誰人不知王爺寵我家夫人。”
“夕落自是知道,那我就不耽誤你送參湯了。”我清淺一笑,不想與她多做糾纏,“莫要等參湯冷了,誤了夫人的一片心意。可不是你我能擔得起的。”
桃紅眼見無趣,想了下,大概是覺得我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便不再說什麼,轉身就往書房走。
就在她轉身離去時,夜風吹起她的一縷發絲,月光下,我看到她脖頸間有紅腫,便忍不住問:“桃紅,你脖間怎麼了?”
桃紅身子一顫,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忙道:“沒什麼,你看錯了。”
我怎麼會看錯,雖是刻意用衣物和發絲做了遮擋,可月色下還是那麼分明。既然她不願被人知道,我也不想糾纏不放。罷了,她也不過是個婢女,也自有她自己的苦處。若我沒猜錯,那一定是她的主子所為吧,可憐了她還要遮掩。
我道:“慢走。”
桃紅提了食盒去書房,我便也加快腳步回了住處,秋蓮還未睡下,她正做在睡榻上裹著被子發呆,見到我回來,顯得很高興:“夕落你回來了。”繼而又埋怨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才回來,害我好擔心。”
“無事,你可是在等我?”我笑嘻嘻的問秋蓮
“哼,人家擔心你好半天呢。”秋蓮嘟著嘴嗔怒道:“你居然還笑。我好擔心你被如煙夫人刁難了去。”
見秋蓮如此擔心我,心下不覺一暖,“那柳夫人還在禁足呢,她怎能刁難得了我。再說了,夏夕落是誰啊?能讓她一個小小的夫人刁難了去。”
秋蓮一聽,嚇得連忙捂住我的嘴:“噓!小心隔牆有耳。”
我也心下一緊,自知不該亂說。王府深宅,不比尋常百姓家,一句不慎,就可能讓人抓了小辮子做文章。在臨安浣紗時總是喜歡跟阿情打趣的習慣看來要改一改了,不然早晚要禍從口出。
秋蓮緊張兮兮的連忙去門口查看了一番,見四下無人,才放下心來:“幸好沒人,夕落你說話可要當心,免得讓有心人聽了去惹來禍事。”
秋蓮緊張張兮兮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心裏不免又是一陣發緊。心下感慨,還是現代的社會好啊,言論自由,不必如此說句話也如履薄冰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