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樹下,一個少年。
他一襲紅衣,妖嬈絕豔,長發如墨,散落肩頭。月光照耀下,披了一身的月華。
我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是俗世的男子嗎?一塵不染的妖嬈,似是從九重天而來的謫仙,他隱在樹影裏,光明亦或黑暗的芳華絕世。
許是聽到響動,他轉身看過來。此時,恰有輕風拂過,海棠花從他的身前身後簌簌的落下,一片花瓣正巧從他的臉頰滑落,發絲飛揚,眼前的景象像是罩了一層紗似夢亦幻。
一切讓我覺得越發的不真實。
他款款向我走來,紅衣惹風,吹起一闋衣袂。那雙丹鳳眼裏流光溢彩:“娘子,是你啊。”甜膩膩的聲音,帶著驚喜。
是救我兩次的那個少年,東方明月。
他看著我笑,勾起的唇角明明是天真無邪,卻讓人覺得勾人魂魄,白皙如瓷的肌膚透著些許紅暈,如月皎皎的模樣,讓我看的有些癡了。
忽覺得臉上有一股涼意傳來,卻是他已經走到我的麵前,伸出蔥白如玉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
我身體本能的瑟縮了一下,還未來得及躲閃,隻聽得如輕風一樣的聲音傳來,帶著疼惜和關切:“娘子的臉傷可是好了?還疼嗎?”
我一下清醒過來:“呃…好了,不疼了。”
他可能感覺到了我的不自在,也便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急忙放下手來,羞澀的低下了頭。
哇哦,那羞赧的摸樣好不惹人憐愛。乖乖的樣子讓我有些訝異,這是那個月夜下一片樹葉見血封喉,殺人如螻蟻的明月嗎?是不是我弄錯了?
等等,他怎麼知道我被掌摑臉受傷了?我剛想問出心裏的疑問,他便霍地拉起了我的右手手腕,那裏被唐澤毅那廝捏的還在隱隱作痛。
他撫上那一片青紫,極輕柔極細膩,猶如輕鴻落地。
“是誰?”這句話問的與他的動作極不相稱,似尖冰一樣沒有溫度,冷冽無情。
“…”我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是王爺,對嗎?”他問的平靜,可我分明從那雙澄清的眸子裏看到了某些晦暗不明的東西。
我一驚,他怎麼知道是王爺?我壓下心中疑問,輕輕的點了下頭:“恩。”
“疼嗎?”他低低的問。
我本是想說疼的,可是看的樣子忽覺得心中有不忍,那自責的模樣,我有一絲的疑惑,這與他何幹?
“不疼。”許是為了讓他放心,我鬼使神差的說。
“娘子你騙人,明明是疼的。”他嘟著嘴,聲音也拉高了,一臉的不滿。那如蝶翼的睫毛忽閃了一下,讓我心中一窒。
“呃…,有一點。”
他不再說話,低下頭輕輕的揉著那一片青紫,舒服的感覺從手腕傳來,舒爽怡人。我忽覺心中有一絲異樣,似是有羽毛劃過肌膚,讓人輕癢。
“明月,你怎麼知道我的臉被掌摑而受傷了?”我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你又怎麼知道我的手腕是被王爺捏的?”
“為夫當然是知道的,這天下還沒有我東方明月不知道的事情。”他聲音平緩,嗓音幹淨,閑閑道來,卻讓我覺得是那麼自信,帶著掌控一切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