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再一次伴著雪花降臨到他們頭上,溫度又再一次無情地降低。
這樣的環境,無疑是最嚴酷最可怕的,沒有一個活人可以在這樣的環境裏持續狂奔上三天兩夜。
絕沒有。
可是他們卻做到了!
前麵是什麼?
一堵牆,一堵很高的牆,一堵很高很高的牆。
牆上有一座房子,房子很古、很舊,但卻不破。
雁門關,雁門關到了。
清風睜大眼睛,雁門關終於到了!
雁門關一到,他們的路程便沒有多少,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現實,危險也將逐漸遠離。
可是,城牆下有人,“雁門關”三個大字下有兩行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似乎已經被凍僵。
他們的手握在腰間,腰間是他們的兵器。
清風心一緊,對明月大聲喊道:“慢點兒,明月姑娘。”
明月似乎沒有聽見,還在繼續狂奔。
這兩行如塑像一樣的人。
她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在瞎子都能看見的情況下她居然像沒有看見一樣。
清風又再次大喊了兩聲。
可明月還是沒有聽見,就連那些僵硬的人也沒有聽見。
清風反手將劍插入馬臀,馬疼痛得搶奔在赤炎前麵,他雙腳往馬肚子上一夾,整個人騰躍而起,站在地上,拉住赤炎。
此時他們距離兩行人不到兩米。
可這兩行人卻還是沒有一個人動,依然僵硬地就這樣站著。
明月還在馬上,她不能下馬,她也不會下馬。
清風口中有血,但沒有人看見,也沒有誰會去看。
他轉身對著這兩行人,這些人身著軍服,但卻瞧不見臉,不知被雪掩蓋還是戴著麵具。
清風打起精神,抱拳對這兩行人道:“各位軍爺,我二人有緊急要務要出關一趟,還請行個方便。”
沒有人說話,還是沒有人說話。
清風也不再說什麼,他牽著韁繩,緩緩地一步一步朝關外走去。
走得很慢很慢。
他從來沒有走這麼慢的路過。
沒有人動,還是沒有人動。
突然,兩柄刀同時出鞘。
刀刃無比冰冷,冷冷地刺向他們。
速度之快,快得讓清風都始料不及。
他怎麼也想不到,鎮守邊關的將士竟會有如此高的武功,如此快的速度!
清風的衣袖已經被劃破,他的反應很快,泥龍劍已連刺兩名軍官的盔甲。
盔甲破了,從盔甲中流出了鮮血。
鮮血融化了鋪在地上的白雪,白雪已有兩大塊成為了水,伴隨鮮紅的血,浸入泥土。
清風口裏又溢滿了血,他已經吞下肚去,又有三柄刀分別攻向他的靈台穴、風市穴以及天府、尺澤、列缺、五樞、陽關、名門幾處穴道,速度比之前那兩人還快。
快得驚人,快得難以讓人招架。
明月坐在紅白映上,手握韁繩,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出手。
她似乎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這這些人不會攻擊她。
這不是在賭自己的運氣,而是事實。
沒有一個人攻擊她,當然也沒有一個人攻擊寒暄。
這些人似乎不想傷害他們,而是在阻止他們。
阻止他們前往天山,僅僅隻是為了阻止他們。
可這些人誰也沒有說話,這些人的隊伍很長很長。
而出手的僅僅隻是幾個人而已,一個一個的上。
車輪戰。
這些人並不是一般的士兵,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
清風忽然明白,他們似乎都是高手,很少見的高手。
可他們都不對清風、明月寒暄痛下殺手,僅僅隻為了阻止。
這是為什麼?
當然沒有人能明白,除了他們自己。
也許,明月已經明白。
清風的劍已經刺穿了九個軍士的喉嚨,地上的血與水已經混為了一體。
濃濃的血腥味飄散在整個空氣中,令人作嘔。
清風已經快倒下去了,現在上來的是五個。
他們似乎是早已商量好的,首先是兩個,再則是三個,四個、五個……循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