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恒之則認為,他們先前成為張悅娘的仆人,是因為走投無路,現在都是舉人了,誰不想天高自由飛,最多以後飛黃騰達了,多相助一把就是。
張悅娘得意的用尾指勾了勾李恒之的手心,輸了的人,今晚可要接受懲罰噢。
李恒之假裝抿嘴,一臉苦澀,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不管是懲罰他,還是懲罰張悅娘,床榻之間的事,最後占便宜的還不是他嗎?
“平忠,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必如此的。”
平忠等人又磕頭,“若夫人不允,那請夫人將賣身契收回,我們也不參加科考了,寧可一輩子給夫人當奴才。”
李恒之立即嚴肅的喝斥起來,“胡鬧,你們有治國安邦之才,怎可因為小家之情而放棄。悅娘,既然他們主意已定,那便成全他們吧。”
黃媽媽和柳媽媽心中也大喜,這自家老夫人,一下子多了三個舉人身份的義了,於老夫人隻有利處,沒有害處呀。
如果這三位舉人未來再中個榜眼探花什麼的,那老夫人就更榮光無限了。
當下便立即準備紅燭香案,讓平忠等六人給李嚴氏磕頭。
李嚴氏攔住剛要跪下去的平忠,朝著張悅娘和李恒之笑道,“喜兒一直服侍我,照顧有加,體貼的很,我想收喜兒為義女,你二人意下如何?”
張悅娘臉上立即帶了笑,“媳婦本來也有此意,不過卻是慢了一步,讓娘先提了。”
喜兒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指著鼻子眨著眼睛,聲音卻是哽咽了,“老夫人,奴婢,奴婢……”
李嚴氏將她拉到身旁,輕聲說道:“你弟弟都認了我當幹娘,難道以後還讓你這個姐姐見到他行主仆禮不成;再者,你成了我的義女,方才好與他平起平坐呀。”
一番話說的姚喜兒臉紅麵羞,快要把頭埋進脖子裏了。
幾人拜完幹親,柳媽媽趕緊吩咐廚房整治一桌酒席,大家吃罷,方要散去,李嚴氏卻是命令平忠和張悅娘留下來,其它人先出去。
李恒之有些醉了酒,便由平福攙扶去書房休息了。
平順平喜和平安等人則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猜測為啥隻留下平忠。
姚喜兒心中猶如有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看著那緊緊閉著的兩道門扉,臉色時紅時白時青,雙手不停扭著帕子,心也如放在炭火上烤一樣。
虎娃悄悄走到姐姐身邊,“姐姐,你可知道幹娘為何單獨留下忠大哥?”
姚喜兒咬緊下唇,“你這問的是什麼話,我,我又不是幹娘,我哪裏曉的她的心思?”
虎娃為人仔細,見姐姐臉色紅的不正常,再聯想日常行為,心裏莫名有了想法,便也背手在後,不再說話,隻是臉上卻是多了一種笑意。
看的姚喜兒卻發心如鹿跳,都快要站不住了。
約摸一柱香功夫後,緊閉的門終於打開,張悅娘滿臉曖昧不明的笑容,朝著姚喜兒招手,“喜兒,你來。”
姚喜兒低著頭,小步跟在張悅娘身後進了靜心苑,連頭都不敢抬,嬌滴滴的給李嚴氏行了禮,“喜兒給幹娘請安。”
李嚴氏伸出手來,“來,喜兒,到幹娘身邊來。”
姚喜兒羞答答的坐到李嚴氏身邊,隻用眼角偷瞄跪在下方的平忠,心裏著實忐忑不安。
李嚴氏笑嘻嘻的拍了下喜兒的手背,意在安慰,朝著炕下的平忠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喜兒妹妹甚好,兒願意。隻是兒現在功未成,名未就,怕委屈了喜兒妹妹,還望妹妹等我幾年,待我取得功名之日,定然用八抬大轎來迎娶妹妹。若負了妹妹,就讓平忠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唉呀,你這孩子,說話便好好說話,發什麼毒誓。”李嚴氏斥責了平忠一句,平忠立即賠不是,不過也正好說明了,他的心思。
姚喜兒害羞的靠在李嚴氏的懷裏,臉都不好意思抬,之前一顆調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平忠在懷裏摸索半天,終於找到一塊青玉司南佩,遞了上去,“這是自我生下來,便一直伴隨我的玉佩,或許不值幾個錢,但代表我的心意,還望妹妹收下。”
這就是定情之物了。
姚喜兒眼含秋水,臉映朝霞,伸出纖玉手指接過玉佩,又將自己隨頸掛著的一個銀鎖拿給了他。
雙方定情信物交換完畢,也算是定了親的意思了,便又一起給李嚴氏磕了頭,這才一起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