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義子(1 / 2)

平忠抱拳,“弟子不明,請師傅教導。”

柳七一邊在舉著兩個鐵方塊,一邊粗聲粗氣的說道,“我聽說你們在中得舉人之時,張悅娘便將你們的賣身契發還於你們了?”

平忠和平安一起點頭,的確如此,這有什麼關聯嗎?

柳三繼續搖扇子,其實這天已經逐漸轉涼,根本用不到扇子,不過他的扇子可不是裝飾品,乃是兵器。

“人家投之木桃,難道你們不要報以瓊據嗎?如果沒有張悅娘,你們現在會是何樣?不用我說,你們心理有數。洪都京城是司南的老巢,張悅娘是考慮到兩點,一怕你們以奴才之身去考試名不正言不順,二她鏟除了楊家,得罪了司家人,不想連累你們,後麵的話還用我再說下去嗎?”

平忠臉上立即恍然明悟,其實他雖然聰明,但畢竟還是小子,思慮的不夠周全,今天柳三一番點撥,才讓他徹底看清眼前的現實。

夫人在他們危難的時候,相助於他們,現在夫人危難的時候,他們怎麼能夠袖手旁觀?

平安的聰慧僅次於平忠,也隨即明白過來,不過他與其它人又是不同,因為平安的娘是夫人的貼身媽媽。

而平威則是勇猛有餘,智謀不足,想了半天,看他們在打啞謎一般,急的如熱鍋上螞蟻一般,“我說你們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了,這樣猜來猜去,當真煩人。”

平忠無奈一笑,這才說明原委,“夫人不想連累我們,所以將賣身契發還於我們,這樣一旦有事,我們若是那等沒良心的,便可袖手旁觀,若我們不想旁觀,又以何種立場來相助呢?一個名正言順的立場。”

平順突然眼珠子直轉,“不如我們認老夫人當幹娘如何?這樣不管平忠大哥,你們未來到哪一步成績,一直都會是李老夫人的義子,那與夫人老爺也就成了兄弟,兄有難,弟弟豈能坐視不理。”

柳三哈哈大笑起來,用扇柄敲打了下平順的頭部,“孺子可教也。”

幾人立即心中明白過來,知道他們與張悅娘是一體的,不管如何都不能分開的,那還等 什麼。

待平忠等人走後,柳三這才返回家中密室,看向從裏麵走出來的柳平潮,雙手抱拳,唱喏道,“大哥,小弟幸不侮命也。”

柳七還在練臂力,粗聲粗氣的說道,“大哥,七弟不明,李恒之就算中了狀元,最多也就是當個七品芝麻官,也不可能越過柯家去,你怎地又是送奴才又是點撥平忠的討好她?”

柳三將扇子全部打開,再收起來,鄙視柳三道,“你整天隻知道打打殺殺,你懂什麼?張悅娘未來會是一柄最好的利刃,用來對付司南那老賊最好不過了。要不是那司老賊,大嫂怎麼會……”

“三哥!”柳七見柳平潮臉色劇變,連忙喊了聲。

柳三這才噤聲,渾身冷汗直冒,心想自己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低頭縮背,再不敢多言。

……

李嚴氏有些瞠目結舌,看著眼前跪了一排的小家夥們,“柳雲柳葉,快將忠大爺,安大爺扶起來,這是做什麼,都是舉人之身了,一起跪下來,老婆子我可承受不起。”

黃媽媽微笑道,“老夫人,您是九品孺人,他們雖是舉人,但並無品級,您是受得起這一跪的。”

李嚴氏這才沒站起來,隻是讓人扶他們起來,又吩咐喜兒上茶。

喜兒偷瞄了平忠幾眼,見他目不斜視,自進靜心苑以來,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好像並無不同的地方,心不由微微黯然下去。

李恒之適時挑起門簾,牽著張悅娘的手走了進來,看見這陣仗,微微一愣,便笑道,“今天發生什麼大事了嗎?怎麼平喜急急的將我和夫人請來?”

平忠轉身向著張悅娘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轉正方向,沉聲道,“我等若無夫人老爺提攜相助,恐怕早就餓死街頭,哪有今日。平忠半點不敢忘夫人老爺滴水之恩,左右想想無以為報,隻想拜老夫人為幹娘,以後替老爺夫人盡孝,給老夫人盡孝,也算是略盡我等一點孝心和綿力,還望夫人老爺成全!”

張悅娘和李恒之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一喜,沒想到他們如此上道,也不算她沒白疼他們一場。

將賣身契還給平忠等人,是李恒之的主意。不過張悅娘卻和李恒之打了個賭,她賭平忠必會認李嚴氏為幹娘。

因為不管在誰的眼裏,平忠等人已經是張悅娘這邊的人了,就算他們脫離,也擺脫不了張悅娘的影子,與其讓關係從主仆變成了朋友,不如由朋友變成兄弟。

這樣於雙方都有利,而且是他們必要走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