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瞠目結舌的看著灰衣人,心裏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隱衛都是最忠實的下人,是萬不敢對主子這般講話的?而且公孫淳也說不認識她,她也開始有些動搖,難道真是人有相同,物有類似,自己認錯了?
“娘親,那淳兒就先走嘍。”公孫淳撅著嘴,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張悅便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淳兒要多聽徐師傅的話,早日學到本領,才能幫到娘親呀,而且娘親呢打算下半年在這裏建個養豬場,到時候恐怕就要淳兒來當家操心了,所以淳兒一定要快快學出本事來呀。”
公孫淳立即眼前一亮,“是麼,那太好了,淳兒最喜歡為娘分憂了,嗯!淳兒一定會努力學習師傅的本領的,娘親再見!”
公孫淳跨上馬,跟著徐大走了,快要進入山前,還回頭朝著張悅娘天真的笑,揮手道別。
“琳琅姑娘,琳琅姑娘,你還好吧?”柳三娘見琳琅臉色蒼白的有些透明,不由有些擔心。
琳琅突然朝著張悅娘跪去,把張悅娘嚇一跳,趕緊去扶她,她卻是不起來,“請張娘子將有關於我們家少爺,到此處的一切事情告知。”
“你確定他真是你們家少爺?”
“雖然奴婢不知道少爺受了何種刺激,竟然不認識婢子了,但是婢子剛才悄悄打量過,少爺的耳後有一顆紅色的朱砂痣,而且那朱砂誌的形狀如同一朵微型的雪蓮花,這是別人絕對沒辦法模仿的。”
張悅娘看琳琅堅持,便隻得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公孫淳的身世如此淒慘,倒不如不去追查,就讓他當個普通人,也許可以平安快活的過一輩子。
讓他恢複記憶,他心裏便會湧出無盡 的仇恨,他便會想去報仇,那樣以後的路可就難了。
“曾有一塊玉佩?張娘子可見過那玉佩的模樣,是什麼樣的玉佩?”琳琅急切的問道。
張悅娘搖頭,她也是聽人說的,哪裏曉得。
“煩請張娘子代為打聽下,當時那村裏的老人將這玉佩典當去往何處?”
張悅娘隻得答應下來,看來不確定公孫淳的身份,這位琳琅姑娘是誓不罷休了。
張悅娘為防止人多起眼,便先將琳琅和柳三娘帶到吳嬸子家,再讓何大爺去打聽,他們則留在暖棚裏等消息。
當張悅娘等人身影徹底消失後,從馬場角落裏走出來兩個人影,赫然正是公孫淳和徐大,隻是此刻公孫淳身上繚繞著一股冰冷的氣息,哪裏還有剛才一派天真的模樣。
徐大也沒有剛才那種傲慢和自大,恭敬的低著頭跟在身後,輕聲道,“主子,為何不願意和隱九相認?”
公孫淳眸光閃動,如寒星墜落,“樹大招風,公孫家不知道有他們多少眼線,你覺得隱九到這裏,他們會不知道嗎?我敢保證,隻要我們前腳相認,後腳就會有人來刺殺我。”
隱六臉上恭敬的神情越發明顯,背仍挺的僵直,但頭卻是垂的更低,眼中也多出幾分欣賞來,這些年,他終於沒有白等,終於等到主子的記憶恢複了。
“張娘子待主子當真情深意切,為何主子還要裝成失憶前的樣子?”
提到張悅娘,公孫淳冷幽的眸子裏,終於多了絲暖意,嘴角也慢慢勾起,露出一絲笑容,“她不知道反而更安全。我不想任何人因為我的緣故而傷害到她,她是這個世上除了娘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隱六,你一會去告訴你的兄弟們,加強對一品香的防衛,切不能讓那些人傷害到她。”
“主子,這,您這裏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人手本來就不足,要不是以前的兄弟死的死,退的退,我也不用臨時再培養人手,這些人入行晚,用起來也不那麼得力,主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隱六勸道。
公孫淳的聲音一下子犀利冰冷起來,“我的話你都不聽了,看來是不想跟隨我這個主子了,我自有主意,你不用多管,反正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是,主子,屬下立刻就去辦!”
公孫淳的眼前浮出一幅畫麵,張悅娘端過溫水,拿起毛巾,細細替他淨手淨麵,別人都把他當傻子瘋子看待,隻有她那麼真誠,那麼用心,把他當一個正常人看待。
那種溫暖,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