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之站在休息室的拐道處,雙手握拳,眼睛通紅,恨不能衝出去,拉住張悅娘,帶她立即離開。
他狠狠一拳砸向牆壁,手背立即裂開,流出殷紅的血來,卻他絲毫都未覺得痛。
原以為隻要夫妻同心,就無往不利,沒想到在權貴麵前,他竟如此無用,幫不上一點的忙。
突然他的目光看見一個夥計,手裏提著一個大茶壺,壺口冒出的熱氣一傳到空氣中,立即被風吹散。
李恒之眸光閃過一縷光芒,他迅速走了過去,將傷的右拳藏到背後,笑容帶著些討好的說道,“這位小哥,你這茶水是送到二樓雅間的嗎?”
店小二一抬頭發現是張娘子的相公,當即客氣了幾分,剛才大家可都是吃過柳葉麵的,點頭道,“正是,李公子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李恒之忙掏出一把銅子,小心討好的遞到小夥計麵前,“小哥,你看這貴客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家娘子呀,我想借你這茶壺的差事一用,上得二樓,跟那位貴人求饒下,也許他們就不會再折騰我娘子了。”
看李恒之說的言詞肯切,店小二想到張娘子的確已經表演十幾遍了,那手指頭都腫了,樓上的貴客卻還不鬆口。
剛才還吃了人家的柳葉麵,現在又拿了人家的錢,店小二便想成人之美,是以小聲吩咐道,“那你可得有點眼色,萬一貴客不同意,千萬不要莽撞,我們掌櫃的一定會想辦法幫張娘子的。”
李恒之表麵上答應,心裏卻冷哼一聲,哼,你們家掌櫃會救嗎?在一個沒有地位沒有靠山的小婦人和貴人麵前,柳平潮會選擇誰,這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李恒之就不信柳平潮不知道他們是在刁難張悅娘。
事實上李恒之還真是錯怪了柳平潮,他幾講在五公主麵前將好壞說盡,怎奈這五公主和別的女人不同,越看柳平潮替她解釋,越發覺得張悅娘不是善茬,要不然怎麼連柳平潮都站她那麵?
一想到一品香的匾額也是陸放寫的,不過一個鄉野村婦罷了,居然可以得陸放親手題匾,而她堂堂公主,想要陸放寫首詩,陸放都不願意,一想到這裏,越發恨的牙齒癢癢。
柳平潮都跪了下去,苦苦哀求三皇子,“張悅娘的柳葉麵,不但在青峰縣,就是在省城也非常吃香,皇上臨走的時候,還讓呂公公帶了幾十公斤幹麵走,並且命令我們定期都要往京城 裏送幹的柳葉麵,如果今天把張娘子的手給弄壞了,她至少要休息十天半個月,非但翡翠軒生意要冷淡,會被太白居超越,恐怕京城那邊也不好交差。”
其實當時走的時候,並不是皇上授意要的,而是呂公公狐虎虎威,打著皇上的名義從翡翠軒榨走的。
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了,相信三皇子和五公主也不可能因為這樣一句小事,去問皇上。
三皇子沉吟了下,“原來十天前父皇托人送來的奇怪葉子麵,竟也是出自這位張娘子之手嗎?那壇子裏非但有幹的葉子麵,而且還有一張方子,寫了許多種吃法,那字體一看就是女子所書,我當時還以為是父皇身旁的女官所書呢?這樣看來,這位張娘子倒是難得的人才了。五妹,她也不過是商人重利,這才故意把陸公子的名頭放大了說,我知道你和陸關係很好,不想看到他的名聲被人利用。但好在這張娘子所製之麵,倒也可口,不算浪得虛名,那就不算辱沒了陸放的名氣,你說呢?”
三皇子怎麼可能會說是自己家妹子亂吃幹醋呢?便替她想了個借口,好讓五公主借坡下驢。
五公主雖不情願,但是三皇子說的事實,再鬧下去對她也沒啥好處。
最為關鍵的是,她也累了,就算再美麗的事物,看的多了也會有視覺疲勞的。
李恒之提著茶壺,換了小二的服飾,急步走到張悅娘身旁,滿是心疼的輕聲道,“你別削了,休息會吧。”
張悅娘驚訝的看向他,“你這是幹什麼?”
“樓上那位如此折騰你,定然不是什麼好人,我如果不能替你出口氣,還算是個男人嗎?”
“江華,你別亂來!”張悅一著急之下,竟是低聲喊出李恒之的真名,但是李恒之已經低沉著臉,快步上樓了。
不好,江華這脾氣果然還和前世一樣,太過暴躁,張悅娘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偷偷捏了幾粒麵粉,隨後跟到樓上。
誰知她已經算快的了,還是遲了一步,隻聽見李恒之氣憤不已的聲音響了起來,“賤人,我讓你折騰我娘子,我跟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