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姚紅姑和梨童他們都去院裏幹活了,張悅才問李嚴氏,“娘,你倒底和他說了什麼呀,他昨晚還病著,今天一早連飯都沒吃,就去了何家村,這有點太奇怪了吧?”
李嚴氏哪裏會說出真相來,眼看已經得罪了一個,她可不想因此再得罪一個,便惱羞成怒的說道,“他本來就是要飯的出身,我們可憐他,給個飯吃,到我們家來,尊重的喊聲二爺,還真把自己當爺了,本來就應該去做活的,隻是讓他看個暖棚算是輕鬆的了,有什麼可說的,有什麼可問的?”
“好了,娘,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不想說不說便是,何必著惱。他不過是個外人,隻有我們娘倆才是親人,沒得為一個外人,損了自己人的情份,你說呢?”
看媳婦主動把態度放軟,李嚴氏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但是語氣仍然很冷,“這周連勇辦事真是越來越不經心了,我們家這棉襖做到今天也不送來,是想凍死我們還是怎麼著,你去催催看,如果他們做不出來,我們就換別家。”
“好,吃過早飯,等周老板來了,我便去催,娘你也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沒人替啊。”
看著張悅離開,李嚴氏心虛的吐出一口氣,隻感覺後背有陣陣涼意,幸好她聰明,用生氣和反問的辦法糊弄過去了,那李衡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把此事說出來,否則依著這個張悅娘那彪悍的個性,還不曉得會鬧出什麼事來?
她經過昨晚細細的把事情回顧了一遍,特別是最後李衡說的那句話,她突然想通了,李衡不是不喜歡張悅娘,他是覺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
他說悅娘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那說明他還是喜歡的,這樣看來,這件事還是有促成的機會的。
李衡那邊暫時放一放,看來得先試探下媳婦對李衡的態度,如果雙方都有意,到時候她再提出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如果李衡不是因為自卑,她還不找他呢,就因為他感覺不配,而由自己促成了,到時候他會更感激自己,事事都聽她的,這樣的人才好掌控。
張悅吃過早飯,便坐在門口削柳葉麵,待看見周連勇過來,這才將手裏的活交給姚紅姑,解下身上的圍裙,去了布店。
周連勇一看見張悅過來,二話不說,便將她帶到後麵的手工作坊,拿出一件衣服來,張悅一看,眼前立即一亮,接過到手中細看,這件衣服很輕,托在手裏猶如雲絮一般沒有重量,當然采用的樣子,不是現代外套,而是古長的短襟。
她翻開裏子來看,又用手捏了下,確認裏麵裝的不是棉花,棉花沒有這樣輕這樣細膩。
“這是成了的意思嗎?”張悅喜出望外。
周連勇也很開心的點頭,“剛開始的確不易,雖然有張娘子給的方法,但是在操作過程中,還是遇到很多困難,我讓那些師傅群策群力,大家一起想辦法,經過多方麵的嚐試,終於找到了一個最有利的捷徑。”
其實細細的羽絨是早做出來的,隻是剛開始做進衣服裏麵時,發現老是往外跑,因為這羽絨不同於棉花,太小太細,見縫就鑽。你說這要是穿在身上,結果一天下來,身上沾滿一身細毛,誰肯穿,還不笑死人哪。
於他們又在膽料上下功夫,各種布料、絲、綢、紗,種類繁多,他們幾乎是一樣一樣的試的,終於成功試出了可以裝住羽絨又不會往外跑的布料,所以才拖到今天。
張悅立即拿起那件羽絨短襟,走到門簾後麵試了下,果然穿在身上既暖和又輕巧。
“周老板,你和你的師傅們真是太厲害了,就依照之前我們家量的尺寸,再給每個人做兩件這樣的羽絨短襟,羽絨長褲,還有背心等。需要多少銀子,盡管報帳。”
周連勇忙搖頭,“張娘子,你這是在打我臉麼,這方法本就是你想的,我不過是出了幾個人力罷了,現在你拿自己的東西,倒還要出錢給我,我可不敢拿這錢,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們家要多少,盡管開口!雖然剛開始摸索時,頭一件是花費了不少的人工,但是現在已經摸到了門路了,做起來速度便是很快,而且成本也不高。不瞞張娘子說,我已經趕製了一批羽絨短襟出來了,從老人到小孩子到應有盡有,打算第一批試賣下看看如何?張娘子覺得該如何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