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慕葉笑了笑,鳳目之中憤懣不減,卻多了幾分冷意,“我送給北漠王的可是整個大周!”
耶律明眸光一僵,不語。
慕葉繼而道,“北漠王真當我慕葉是隻懂經商麼?朝中局勢如何真的一絲絲也不曾關心麼?”
“若非大周能救晴兒的隻有他蘇延一個,我何必與你商議?”慕葉笑得有幾分冷,又有幾分狠,“大周如何北漠如何,我隻關心晴兒安危!可北漠王想清楚了,若是晴兒有半點損傷,這洛陽的城門,我可不會讓北漠王安然走出!”
“夫人何必動怒?”耶律明被慕葉這番狠絕驚到,難得軟聲安慰道,“如此大事,我自是要思量一番!不過也請夫人放心,我必會好生照料夫人小妹,保證夫人再見小妹之時,所見到的是健健康康的小妹!”
“如此最好!”
俊美玉容冷峻無比,慕葉沉聲不無好氣。
慕葉確實動了怒氣,說完便讓耶律明自便,丟人在書房拂袖離去了。
耶律明隻能自己出了西園,才踏入自己宅院,還來不及吩咐什麼,便接到宮中之邀。
左之楠親來傳帝君口諭,執聖上諭令道,“傳聖上口諭,今日宮中冰雕完工,請北漠王務必入宮同賞。”
傳完口諭,左之楠便抱拳施禮,笑道,“這冰雕是今日才完工的,冰匠還不曾出宮,聖上便令之楠前來傳旨,北漠王請罷!’
耶律明應付笑了笑,“聖上有請不敢推脫,還請容我換身衣裳再去麵聖。”
“自然,”左之楠收了諭令,笑道,“車輦便在外頭,之楠在外恭候北漠王了。”
耶律明隻能應了聲“好”,進屋換衣裳去了。
臨走前,耶律明當真吩咐下去,將慕晴從地牢中接出,吩咐柳瑟好生照料。
皇宮,禦花園。
耶律明入園之時,蘇煒已在了。
蘇煒身裹大氅,懷抱暖手銅爐,小圓臉在大氅中昂著,下巴微微得翹,遠遠望去頗有幾分帝君的氣勢。
然而,一旦走近,看清那小圓臉麵上的笑意,便又叫人覺著不過心性頑劣的孩子罷了。
蘇煒揚著過分誠摯的笑,迎上了耶律明,衝耶律明道,“來來來!北漠王快瞧瞧這新做的冰雕,這模樣倒是能入眼呢!”
耶律明笑著隨蘇煒望去,本是蕭條的禦花園中,擺滿的大大小小的冰雕,有花有草有樹,有高丈許的亦有如拇指大小的,花草樹木皆是栩栩如生,便是連枝葉上的紋路都雕刻的細微之極!
整個禦花園被冰雕裝點得晶瑩剔透,在冬日的照耀下,閃著冷冷的寒光,美極了!
耶律明心想,這一園的冰雕又該花銷多少呢?!
蘇煒領著耶律明緩步在禦花園中逛著,間或向耶律明介紹一番某個冰雕。
耶律明陪著瞧,時而讚許幾句,心裏卻是萬般感歎這大周生活之奢靡!
賞玩至一半,蘇煒忽而止步,側身望向耶律明道,“可是這冰雕不入北漠王的眼?”
“哪裏?”耶律明笑道,“這冰雕做工細致,可謂栩栩如生,又是這般晶瑩,可謂奇觀!”
“即是如此,那為何北漠王悶悶不樂呢?”蘇煒關懷萬分,問道,“難不成是我大周招待不周?!”
“非也!”耶律明頗是為難,“其實,我造訪大周已有數月,離開北漠許久了,也該歸去了。”
“啊!”蘇煒恍然大悟,“也是,算來北漠王卻是來的不少時日了。不過有北漠王相伴,朕倒是覺著日子過得甚快,不覺時日長呢!”
蘇煒牢記慕葉之教誨,談和一事,誓死不先開口!
耶律明便惱小皇帝的蠢笨,又礙著其身份,隻能道,“皇上,耶律明想擇日歸北漠了。”
“好啊!”蘇煒笑道,“朕還尚未去過北漠,聽說那裏有廣袤的草原,成片的牛羊,這樣罷,朕便同北漠王一道去北漠玩上一玩!”
耶律明有些驚。
這皇帝出遊也決定的太過隨意了罷!
蘇煒凝著耶律明,笑意一斂,麵露異色,“該不是北漠王不歡迎朕?北漠王在大周這些時日,朕可是費心相待呢!”
“豈會?!”耶律明連忙道,“北漠與大周已結永世之好,自是隨時歡迎皇上。”
“這便好!”小圓臉再露笑意,蘇煒一派無憂模樣,“那便等過了年,我同北漠王一塊啟程去北漠罷!”
說罷,蘇煒又在前領路,與耶律明說眼前所雕乃是一株稀有之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