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明才宮中歸來已是深夜,一回宅院,耶律明大手一揮,將滿桌瓷器盡數掃地!
同往常一樣,蘇煒在宮中設宴款待耶律明,美酒佳肴不盡其實,宮娥舞姬美麗動人,宮宴之上歡笑無數,而耶律明卻是無心享受。
他提出議和一事,蘇煒舉著酒盞晃了晃,一副昏君模樣,罷罷手道,“今日酒宴,不議事。”
議和一事,本就是誰先開口哪方受損,耶律明有心議和,卻落得如此下場!
如此下去,此行大周他可是要無功而返了!
他等不到北漠的消息了,必要另擇他路。
柳瑟見得耶律明如此惱怒,彎腰收拾了一地碎渣,柔柔貼人耶律明懷裏。
“公子莫氣壞了身子,讓瑟兒給公子揉揉肩。”
女子柔軟的嬌軀軟在懷中,帶著一襲馨香,耶律明滿腔的怒火消散了些許,攜著柳瑟一同落了座。
柳瑟見得耶律明手掌見血,取出絲帕為耶律明包紮傷口,低眉順眼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
耶律明此次不曾推開柳瑟,任由她繼續,鷹眸凝著柳瑟,想起了一人。
耶律明攬人入懷,大掌貼著柔嫩的腰肢,問道,“今日讓你照顧的人呢?”
“在屋子裏呢,”柳瑟腰肢一軟,整個人偎在耶律明懷中,好不嬌軟,“公子問她作何?!”
耶律明大掌在柳瑟腰一推,將人推出自己懷中,“帶我去瞧她一瞧!”
柳瑟甚是不情願,抬眼欲拒,卻觸得耶律明那雙陰沉鷹眸,隻能應聲領著耶律明去瞧慕晴。
慕晴受了寒,正臥床靜養。
見得兩人進屋,慕晴翻了個身,麵朝裏側躺去,一眼都不願瞧兩人。
柳瑟走近床榻,冷言冷語道,“擺什麼譜兒!若不是公子開恩,你還能在這裏躺著!”
慕晴不語,扭著臉一派冷然。
耶律明推開了柳瑟,坐上床榻,“你能從地牢出來,非我開恩,全然是你阿姐一心護你。”
“騰”得,慕晴從床上忽然坐起,一雙美目盯著耶律明,滿是震驚,“你將我行蹤告知了我阿姐!我阿姐知我在此了?!”
慕晴問得急,受寒的身子尚未複原,加之心中焦急,連連咳嗽了數聲,蒼白的麵色一下子漲得通紅,便是如此,慕晴仍舊盯著耶律明,病容之中滿是凜然。
“耶律明,你動手取我性命好了!別拿我去破壞我阿姐幸福!”
耶律明按住衝動不已的慕晴,笑道,“怎會是我破壞她幸福呢?此事盡是她自己所選,無人強迫,至於你,我豈會取你性命?好生待著,過幾日你再便能見得你心心念念的阿姐了!”
耶律明起身,扭頭吩咐柳瑟道,“好生看著她!讓她好生活著!”
柳瑟送了耶律明出屋,便留在屋中照看慕晴,轉身回去之時,慕晴抱被低低哭泣。
柳瑟聽得心煩,甚是不耐煩道,“哭什麼哭?!能活著不好麼?你要是不要這麼一個事事為你的阿姐,你讓給我!”
“你知道什麼?”慕晴抹著眼淚,全是難過,“我阿姐與姐夫本就為我心有芥蒂,再經此事一鬧,阿姐必然惱怒姐夫。我阿姐的性子一定做了決斷,便是天崩地塌都不會改的!”
“我阿姐自小最疼我了,”慕晴語氣一改,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若是為我而斷了這姻緣,我活著又如何?!”
柳瑟看著慕晴,不安慰,刁難之言也是不好講了,掏出了絲帕遞給慕晴,“擦擦淚!”
立在窗外的大漢聽屋裏隻餘低低啜泣聲,便折身向耶律明回稟去了。
耶律明聽得此消息,粗狂麵上露出一絲笑意,若是慕晴也如此說,他對慕葉與他商議一事便更有把握了。
耶律明吩咐道,“去西園告知夫人一聲,今夜便可火燒西園!”
大漢眉頭一蹙,疑惑問道,“大王,齊雷尚未歸來,是不是暫先等一等?”
“不必!”耶律明大手一揮,甚是篤定,“待我控了大周,便是耶律鵬奪下北漠,也隻能俯首稱臣!”
大漢隻能領命,依令前去西園稟告。
入夜,慕葉攜雙生姐妹而來。
慕葉依舊身罩黑色披風,頭帶帽子,遮去了大半臉麵。
耶律明見之不由笑道,“夫人如此裝扮,莫非是想今夜之後一走了之?”
“今夜你我各取所需,至於往後如何,北漠王還是不知為好。”
慕葉未摘帽,俊美玉容隻見得說話之朱唇張合,也見得那唇瓣沒有一絲絲笑意,如話語一般冷漠極了。
耶律明斂笑,“夫人莫不是後悔了?”
“我慕葉從不後悔!”慕葉說的決絕,說著抬手摘下帽子,湛亮鳳目凝著耶律明,“我要見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