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簾內的鍾如影聽得他的聲音後瞬間意識到這人就是當日桃林中所見之人,不禁心思翻湧忘了回話,一時間亭台內異常安靜。
一直不曾有發言的齊丞楠在這時有了動作,他一撣衣袍,起身行至桅欄處,伸手摘下卷軸,仔細地卷好後回到亭台中,無視其餘人眸中的不解徑自將卷軸歸為己有,“如影你可介意將這詩贈與我?”
“丞楠哥想要如影自是不介意。”
齊丞楠盯著簾後的鍾如影,似是能清楚地看到她眸中淺淺的笑意,他明白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定位,再接受考驗也無意義了,可卻不能在此時離開,他要看著她定下的人選,況且他要想法設法地阻止那個一看便知是輕浮之人的陸家二少,看著她選對所嫁之人對他而言是煎熬,是折磨,但他甘心情願的接受,“那多謝如影的成全了。”有了她所贈之物,自己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其餘二人見著他們稱呼熟稔倒也不奇怪,鍾、齊兩家乃是世交,這二人自然是青梅竹馬。
聞玉帛瞧著這二人的形勢,隱約猜到齊丞楠有意於鍾如影,但齊丞楠話語間流露的卻有一絲放棄之意,心下疑惑,一抬眸便見的對麵的那一雙桃花眼中燃著絲憤怒,不作聲色的搖,卻見那人紅唇一噘,狠狠地將頭扭向一爆不理會他,暗歎無奈,就在此時聽得簾幔後傳來琴聲。
琴聲清脆猶如雨打玉器,叮咚之聲似溪水流淌,初時婉轉,猶如潮水自岸邊進發時的徐徐前行,少時變為急促的裂帛之聲,與浪打沙灘時的短促無異,聽得人心潮澎湃。
簾幔外最先有反應的是陸哲睿,他一個旋身便取過一旁架上的短笛,湊與唇爆幽遠的笛聲與清脆的琴聲應和,更添動聽之感,齊丞楠見他取了短笛,未作思考便也伸手取了短笛,用心而奏,見著二人那般急躁,聞玉帛隻是笑笑,他看出了齊丞楠的用意,知曉齊丞楠是為了阻止哲睿,但即便是他不阻止哲睿也堅持不了多久,隻因他是帶著目的演繹樂曲的。
聞玉帛緩步行至架前,取了一支長蕭,長籲一口氣之後才開始吹奏,低嗚的簫聲透著股清遠而寧靜的韻味,和琴聲恰接的天衣無縫,時而幽遠,時而急促,時而高亢,時而輕吟,兩人間似是有著無比的默契,旁人如何也插足不了,隻得停下聆聽著曠世之曲。
陸哲睿看了看手中已無用武之地的短笛,側眸剜了齊丞楠一眼,隨即便恨恨地瞪著正沉醉於吹奏的聞玉帛,可惜那人根本未曾注意到他,心中憤怒更甚,可他知道自己再沒有機會了,一跺腳便風一般的下了樓,齊丞楠也未再多做停留離去了。
一時間,琴簫合奏之聲回蕩,滿園的人皆側耳聆聽,沉醉於這樂聲中,對於下樓來的兩人也未曾留意。
一曲奏罷,兩人的心思仍停留在剛才的默契之中,誰都不曾開口。
率先回過神的聞玉帛看看了簾幔後啟口道:“鍾的琴藝可謂世間少有,在下實是佩服。”
“聞公子謬讚了,論聲樂,恐怕公子比如影精通的多。”說話間,她自簾幔後出來,粉色的長裙,麵上繡的是綻放於枝頭的寒梅,點點朱紅布於粉色的底子上,因著她身形高挑異常的雅致,烏黑的發絲綰於耳側,以一支碧玉簪別住,顯得落落大方,平日裏蒼白的麵龐此時卻是紅潤欲滴,額間點著桃花的花鈿,黛眉微描,璀璨的星眸中盈著笑意,精致的鼻翼下櫻唇輕彎,朝著亭台中的聞玉帛略一頷首,“公子,有禮。”
見著自簾幔後出來的鍾如影,一時間他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看著身形消瘦她對自己行禮,舉手投足間的端莊秀麗,讓他心神恍惚:她,竟是這般溫婉聰慧的女子,竟是這般讓人心生憐惜的女子。他對自己最初的決定有些後悔了,但他卻不能回頭了。
聞玉帛略一俯身,“,客氣了。”
鍾如影回他一抹淺笑後,自袖中取出一張紙,展開置於桌上,詢問身側之人,“這謎底公子何以用‘絕非言傳之意’幾字回答呢?”
她疑惑的看著紙上那六個渾厚有力的字,聽得他字句清晰地傳入耳中。
“的詩本意是寫春日落紅,但延展而開便是將無數芳心難覓知音的女子的心思托出,可是如此?”
她點點頭,抬頭看著氣息如玉的他,他因她的視線而低頭,那一刻,她看到他平靜的黑瞳中僅容有她一人,那般深刻,那般清晰,似是永不泯滅,她想,自己怕是如何也忘不了這個如玉的男子。
而他,低頭看著那一雙注視著自己眼眸深處的璀璨星眸,他對自己說,一定,一定不能讓自己陷得太深,否則受傷害的是她。
細碎的陽光投射進亭台,陽光中,藏青衣衫的溫潤男子低頭,粉色長裙的玲瓏女子抬頭,二人視線落於彼此眼眸深處,各自在心中說著各自所想,這般的畫麵溫馨、動人,卻又隱隱有著些未知的東西不曾揭曉,也無從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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