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似乎也有些不忍,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方叔被人殺了,頭在夜裏的時候被人仍在方宅的門外,屍體現在還沒有找到。”
淩蘇根本就沒能聽完,這麼悲慘的死狀,卻發生在她關心的人身上,她不敢想,不敢去想象那個畫麵。可是對方景天來說,方叔早已經超越了主仆,而是像他的父親一樣,看到結局如此悲慘的方叔,淩蘇尚且如此,方景天又該是怎樣心痛難當呢。
“他,他還好嗎?”忍住心口的一陣惡心,淩蘇幹嘔了一聲問。
景行似乎急著要趕回去,隻說:“他已經把自己關了一整天了,誰也不讓進。我來隻是為了加強這裏的安保,這就要回去了。”
淩蘇也沒心思去送他,呆呆地軟倒在一邊的石凳上,滿腦子裏都是那幅血腥的畫麵,還有方叔有過的溫暖的笑容。
臨走的時候景行望著李姐,落落地說:“你多操心著點兒,方叔走了,嵐山這裏不能再出事了。”
李姐應著,送走了景行就回來看著淩蘇,幾乎什麼事也不做了,就隻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生怕真的再出了什麼事。
淩蘇知道李姐是怎麼想的,冷笑著說:“李姐你不用這樣,我真的沒事。“
李姐也跟著陪著她笑,說:“沒事就好,走了的人也不希望看到你們有事。”
這個道理淩蘇懂,人死了就死了,再多的悲傷也沒什麼用。當初失去方景天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得很開了,經曆那麼一場陣痛,她覺得在沒有任何苦難可以摧毀得了自己了。
她回了房間,慢慢地挑了一件黑色的長裙換了,一轉頭見李姐還站在門口,歎了口氣說:“李姐,別攔著我,我一定要去。我要去送送方叔,我要去……”
還有半句她沒有說完,可是她們都是知道,她還是想去看看他。
李姐知道攔不住,看了看自己一身花裏胡哨的T恤,說:“好,你等我換身衣裳,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等李姐也換了身莊重的衣服出來,她已經不在房間裏了,沒有人知道她怎麼出去的,就像上次一樣。
淩家別墅的旁邊有個酒窖,為了通風設計了一個通風口,頂端的風扇早就壞了,淩蘇這麼瘦,很容易就能從那裏鑽出來。
她撣了撣裙子上的灰塵,看了眼被重重圍住了的別墅,轉身朝山腹裏偏僻的小路走去,直到山下才揮手攔了一輛過路的出租車。
同車的還有個中年男人,正在翻著一張小報。淩蘇直接讓司機先送她去“振威路一號”,她可以給雙倍的錢。
司機一下子犯了難,扭著頭說:“振威路那裏可去不成了,那裏今天早上已經被戒了嚴,聽說是方宅出了什麼事。”
中年人似乎來了興致,八卦地問:“哎,師傅,你們經常在外麵聽到的消息多,知道方宅裏出了什麼事嗎?”
司機吹了個口哨,操著濃濃的地方口音:“我咋曉得啥事哦,方家那是什麼樣的人家,哪是我們這種人能打聽的。不過聽說榮達破產的事跟方家有關,我看呐,多半還是來尋仇的。”
中年人聽著不住地點頭,又“哎”地歎了一聲:“說的也是,榮達一倒,毀了多少家庭啊,方景天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