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致命傷是被人割斷了喉部的動脈,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之後了,血早就淌幹,屍體也開始腐爛發臭。
這些照片是慕言找相關的人拿到的,她隻是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測,隻是想要看一看那使人一刀斃命的傷口。傷口很整齊,動手的人如果不是訓練有素,就是用慣了手術刀的,而康莊剛剛跟沈律師解除了合作,首當其衝的嫌疑人就是康莊的人。
莫回幾個月前去調查方景天的事之後也失去了聯係,所以慕言最懷疑的,就是宋哲。
宋哲收齊了憤懣的情緒,拉了拉因為激動敞開了的衣襟:“整個人弄丟了重要的文件,他該死。”
慕言心痛地搖頭,眯著眼睛滿是憂憤地看著這個弟弟:“小哲,聽我一句勸,退出吧,有些路走得太遠,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回頭嗎?宋哲根本就沒有想過,而且他知道自己真的走得太遠太遠了,就像想要回頭,也已經不可能了。
他搖頭,沉痛地說:“姐,已經來不及了,我的手上已經沾了血,我早就已經洗不幹淨了。”
慕言身子往前傾了傾,故意壓低了聲音:“你別忘了,我能想到的事情警方也想得到,你真的想再牢裏待一輩子嗎?”
宋哲冷著臉斜看著她,過了十幾秒才問:“那依你的意思,我該怎麼做呢?”
慕言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又拿出一個檔案袋來往他麵前一丟,說:“這是我給你做的一個假身份,袋子裏有張去泰國的船票,你今天就走,從泰國去美國、英國或者法國,隨便去哪兒都隨便你,隻要離這兒遠遠地,越遠越好。”
宋哲拿指頭輕叩著桌麵,“篤篤篤”地聽著人心煩,良久,他才拆開袋子來拿了那張船票在手上,嘴角揚了揚,不屑地說:“船票?就跟你當初打發走陳江寧的時候一樣?”
想起陳江寧,慕言的臉色不由得一滯,當時她的確是利用了那個人,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她隻讓莫回悄悄地弄沉那艘船,沒想到莫回卻使了炸藥。
“你跟他不一樣,我永遠不會那麼對你。”過去的是是非非她已經不想再提,隻偏了頭不敢再看他輕蔑的目光。
宋哲追上去攔在了她的麵前,逼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過都是你手裏的一顆棋子而已,當初你明知道方淩是我的兒子,你還是綁架了他。”
這就是他們姐弟之間永遠也解不開的結,這就是隱瞞了他一些最敏感的事情的代價。
對於那次的事情,慕言是無言以對的,利用一個孩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的心跟第一次失去女兒的時候一樣地疼,所以從那之後她就告訴自己說,再大的仇怨也不會牽扯到孩子。
法國的事情她原本並不知情,等她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小哲,姐之前做過太多的錯事,可是姐不想看到你再步我的後塵,不要一錯再錯了。”慕言無力地癱倒在椅子裏,像被什麼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宋哲再不多說一個字,狠狠地拿拳頭砸了下紅木辦公桌,離開了慕言的辦公室直接上了電梯下到了地下停車場,駕著他的那輛奧迪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