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華麗歸來,憑借著良辰集團在鳳城掙得了一席之地,他一直告誡自己說,這次回來隻為了複仇,然而有多少原因是為了她,或許連聶良辰自己也說不清楚。
思緒漸漸被拉回了現實,女人精致的一張臉就那麼近在咫尺,他一伸手就能夠摸得到,他一低頭就能夠吻得了,可是聶良辰卻什麼也沒做,隻是非常認真地說:“如果方景天還活著,如果他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你還願意接受他嗎?”
雖然隻是一句如果,卻是淩蘇從來都沒有敢想過的話題,可是這時候被他提出來,她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去想一想,想想曾經千盼萬盼的可能,就算隻是一種憧憬,就算隻是一場注定了要破滅的夢。
淩蘇搖頭,淒楚地彎了彎嘴角,心灰意懶地說:“如果他還活著,不會不回來找我,這麼多年了,他不會舍得不找我。”
向來鎮定自若的聶良辰第一次急得猶如百爪撓心,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再問:“如果他真的回來了呢?如果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呢?”
淩蘇疑惑地盯著對麵的男人看,其實有那麼一種可能她從來都沒敢去想,其實深心裏,她似乎也希望身邊的這個男人真的不是方景天。
可是今天他怎麼這麼奇怪呢?好端端的哪來的那麼多如果呢?假如“如果”真的可以成立,那麼如果小時候她沒有喜歡上她,如果後來淩可也沒有死,如果爸爸還活著,如果那些恩恩怨怨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有多少如果就有多少不可能,就算再愛,也還有必須堅守的底線。
淩蘇依然搖頭,低低地呢喃著:“如果他明明清醒地活著卻不肯回來找我,那麼現在我也不會再要他。”
就算身不由己,就算情勢所逼,在他的心裏,大概總有些東西是比她還要重的,而她,卻當他是生命裏的唯一,唯一擁有的東西說丟就丟了,心裏該有多痛,誰又能懂?
“就算是情非得已,你也不肯原諒嗎?”聶良辰鬆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忘了縮回去。
淩蘇的心頭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瞬間被她否定,漠然地說:“當初淩家家破人亡,我被他逼著留在他身邊的時候也是情非得已,我其實可以走的,可是我愛他,我願意委曲求全,願意背負一身的罪孽,隻願能夠陪在他身邊。可是你說他也是被逼無奈的,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她說著推開了車門跑出了車外,她不知道聶良辰今天為什麼要這樣問,她隻是本能地覺得那個叫方景天的人,或許並沒像她愛他那樣不管不顧。
聶良辰也甩了車門追了過去,一把扯過了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一輛從進口處衝下來的汽車呼嘯著駛過了她的身邊,幾乎貼著她的後背疾馳而過。
“你做什麼?不要命了嗎?”聶良辰鐵青著一張臉壓著聲線朝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