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蘇尷尬地回過神來,訕訕地笑了笑,睫毛上閃著一點珠光,也一覽無遺地暴露了她剛才的心境。
她又送了一口湯過去,說:“景行是個好人,他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
可是桑榆看著這樣強顏歡笑的她卻有些心疼,反握了她冰涼的手,不忍地說:“可是聶良辰也是個好人,可是他並沒能保護你一輩子。”
淩蘇的手抖了抖,好在碗裏的湯已經喝了大半,隻搖晃著賤出了一點來。
“在法國到底發生了什麼”?桑榆終究還是忍不住,這麼問她,“念念呢?念念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雖然淩蘇已經說過了方念留在那邊繼續治療,可是她卻不肯信。那麼愛著孩子的淩蘇怎麼可能留著孩子在那裏自己一個人回來?不是被逼無奈,她不會選擇這一條為難自己的路。
淩蘇放下了湯碗,擠了個笑容來:“念念的確在法國養病,有種藥隻有那家醫院才有,至於法國的事,你就不要問了,對我來說真的都已經過去了。”
桑榆還想追問下去,門開了,景行從外麵提了好多吃的東西進來。淩蘇逃避著過去幫忙,桑榆看著她不願麵對的背影,隻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去洗點水果,你去喂桑榆喝湯,這家夥不看著她肯定不好好兒喝。”淩蘇故意說著什麼緩解剛才的尷尬局麵。
景行也不想當著淩蘇的麵將他與桑榆的關係說穿,隻是點著頭,桑榆跟他胡鬧慣了,這一下子要在人前秀恩愛,多少還是覺得別扭,借故推諉著說:“額不用了,我剛才喝了點兒已經飽了。”
在獨立衛生間裏洗著水果的淩蘇還沒說什麼,倒聽景行說:“才喝了一碗不到怎麼就飽了?你看你這麼瘦,不多吃一點孩子吃什麼?”
說著舀著已經晾涼了的湯強行送到了桑榆的嘴邊,好強的桑榆自然不肯這麼被人逼著,緊閉著嘴就是不肯喝,景行朝裏麵的淩蘇努了努嘴,頗有些威脅的意思。
最後桑榆隻好繳械認輸,讓景行灌了個淨光,看著那已經空了的保溫罐,桑榆覺得自己離那天嘲諷自己的那個肥媽媽也差不了多少了。
想到這裏悲從中來,然而在景行跟淩蘇的雙麵壓迫跟監視下,隻好又吃了半個蘋果下去。
淩蘇夜裏受了涼,嗓子幹幹地有些咳嗽,一到公司就聽新來的秘書說總裁辦公室已經找過好幾次了,讓她一來就過去一趟。
她看著對麵比其他辦公室都要大出好幾倍的一間屋子,想著那裏曾經是方景天辦公的地方,這時候坐在裏麵的雖然是一樣的麵孔,卻早已換成了另外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心裏一酸,到新辦公室裏拿了一遝文件過去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門沒關,一推就推開了,聶良辰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麵看著什麼,見了她進來也不抬頭看一眼,隻用手指了指對麵的一張椅子,示意她坐著等。
淩蘇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在男人對麵坐了下來,她一直垂著眼瞼,她甚至不敢看一眼他,她記得很久之前那個男人也是這麼坐在那個位置上,那不可一世的冷傲,那唯我獨尊的氣勢,如果不是心上早已經曆了那多的悲歡離合,她甚至已經開始深信那就是心心念念期盼了無數個日夜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