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盥洗之後淩蘇陪著方念在收拾地一塵不染的客房裏休息,聶良辰正跟鄭教授在二樓的書房商量著什麼,她猜想大概是關於方念的事吧,她沒有跟過去一起商議,既然到了這裏,她想還是選擇信任比較好。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淩蘇爬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窗邊的椅子裏發出一點藍色的熒光,她馬上就反應過來那是電腦屏幕發出來的,再睜大眼睛細看,才看見歪在椅背上打著盹的聶良辰。
她拿過了一床絲絨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蓋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醒了,還沒來得及縮回手去的淩蘇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尷尬地不知所措。
淩蘇訕笑著站直了身子,指了指窗外說:“我看天已經黑了,怕你這樣睡著了會著涼,所以……”
不等淩蘇說完,一直盯著她臉龐的聶良辰麵無表情地打斷了她,說:“我都知道。”
知道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他又能知道什麼呢?門外的傭人大概聽到了房間裏的動靜,敲了敲門才推門進來說:“聶先生,老爺剛才來電話說等淩小姐醒了就立刻出發。”
聶良辰點頭應了一聲,等那傭人出去了,才掀開了毛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淩蘇不知道這又要去哪裏,脫口就問:“具體怎麼安排的,能告訴我嗎?”
凝視著她臉上越來越淡漠的疏離,聶良辰的心裏閃過太多的痛楚,作為聶良辰跟她相處的那段時間是他這一輩子最快樂、最無拘無束的時光,那時候他幾乎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甚至以為自己從出生的第一天開始,就是名正言順的聶良辰。
直到老周的出現,直到謎底一步一步揭開,他才發現,有些責任是不能逃避的,有些人錯過了,就永遠不能重來。
他用同樣的疏遠,避開了她的目光,說:“鄭教授已經趕往裏爾大學附屬醫院去準備了,我們這就出發,一到那裏,立刻給念念做檢查。”
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句話,可是淩蘇知道其中需要動用的關係可複雜得多,裏爾醫院淩蘇也聽說過,當初她還想過要把淩錦堂移送到那裏去醫治,卻因為種種其他原因一直沒能成行,然而現在的一個“立刻”,連最起碼的預約都免了,就這一點就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加長的梅賽德斯穩定性很好,一路上淩蘇又厭厭地睡了一覺,其間方念醒了一次,聶良辰給她喝了點事先準備好放在溫瓶裏的奶之後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中,淩蘇隻聽那司機說:“先生,伯爵夫人今天宴請索亞小姐一家,我臨走的時候讓我一定要在晚飯之前接您回去,我們現在這麼不顧婦人的命令,我擔心夫人會發脾氣。”
說是伯爵夫人,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比較好命的中國女人而已,聽說她當年跟丈夫離異之後帶著女兒到了法國的馬賽,在那裏遇上了沉穩浪漫卻因為隱疾一直沒有結婚生子的卡斯德伊伯爵,伯爵對她一見鍾情,幾個月之後就跟她結了婚,並且把她的女兒視如己出,伯爵死後,讓她的女兒繼承了大半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