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跟淩蘇趕到方宅的時候,方國華正安排著李姐帶著孩子去醫院,淩蘇從李姐的懷裏把孩子抱了過來,親一親方念小小的臉蛋,整個心幾乎都揉成了一團。
“別耽擱了,趕緊送醫院吧。”洛奇拉著淩蘇就往車裏塞,自己拉開了駕駛室的門也鑽了進去。
李姐的心情比淩蘇也好不了多少,拿著打濕了的毛巾不斷地擦拭著方念的額頭,說:“中午睡覺的時候還好好兒的,一直到三點多,我見她還沒醒就到房間裏去看了看,這才發現念念的身上燙得厲害。”
自從上次念念被張桐帶出去了之後,回來就經常莫名其妙地發燒,醫院裏也查不出什麼原因,隻好這樣一拖再拖,其實淩蘇知道,那次的災難對於這麼小的孩子來說還是存在著一定傷害的,每每想到這裏,她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
突然方念又一次抽搐了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淩蘇按著孩子小小的身體,用力地掐著孩子的人中,直到孩子再次安靜下來,她才對洛奇說:“快點兒,再開快點兒。”
洛奇再也顧不上一個接著一個的紅燈,發動機“嗡嗡”地轟鳴著,油門在他腳下又被踩下去了幾分。
路上洛奇給仁德醫院打了電話,方念的主治醫生早就做好了準備,在門口等著他們了。
剛上了急救的推車就給方念上了呼吸機,醫生一邊跟著推車一邊給孩子做了簡單的檢查,急救室的門關上了,淩蘇也被擋在了外麵,再一次感受著生命的渺小與自己的無能為力。
半個小時之後主治醫生出來了,摘下了口罩深深地歎了一聲說:“還是呼吸道引起的,目前高燒已經退了,不過以免夜裏再發,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淩蘇點著頭,讓隨後趕過來的方國華帶李姐回去收拾住院用的東西,洛奇陪著她一直守在方念的病床邊,看著她呆呆地背影,心裏也一陣陣地心疼。
“去吃點兒東西吧。”洛奇揉了揉她的肩膀說。
淩蘇一點兒胃口也沒有,隻是搖著頭,一手伸過去摸著方念的額頭、眉眼,淡淡地說:“這孩子,真的是越長越像景天了。”
洛奇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看向了方念,勾了勾嘴角說:“是啊,都說女兒像爸爸,三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了。”淩蘇接過了他的話,喃喃地歎了一聲。
“沒事的”,洛奇拉著她抱在自己的懷裏,親吻著她有些淩亂了的發絲說,“別怕,你還有我。”
而淩蘇卻像是抓著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揪著他的一角,哭得那麼無助淒涼。
失去了方景天,她幾乎丟了半條命,如果再沒有了方念……洛奇不敢再往下想,他摟著女人顫抖著的肩膀,讓自己站成了一株堅韌的樹。
門開了,聶良辰就這麼出現在了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親密的一幕。
他輕咳了兩聲,掩飾住自己不甘的神態,說:“我聽說了念念的事,所以過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