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良辰若有所思地點頭,其實被搶走的也不是什麼大工程,就是郊外的一塊兒地,本來打算建個高爾夫球場的,慕言這麼插了一手也沒多大的關係,另外找個地方就是了,這種地方建在哪兒都可以,關鍵靠的還是人脈。
隻是這麼一來慕言也就算參與進來了,這跟預先計劃的也差不多,隻要慕言肯出手,就不擔心會沒辦法牽製她。
“康莊的事暫時不要管,等慕言坐大了,才有跟我們玩遊戲的資格,法國那邊,他們之前查不到什麼,之後也不會查到什麼有用的,我現在擔心的是鄭教授的身體。”聶良辰眉頭緊緊地皺著,看樣子你鄭教授的確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景行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顯露出這種束手束腳的神情,畢竟鄭教授一直都很照顧他,現在又牽扯了方念的病情,於情於禮,這種擔憂都是應該的。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去法國?”景行在心裏歎了一聲問。
聶良辰看了看筆記本裏相關的行程安排,說:“本來想安排在年底的,現在看來是等不到了,具體的時間我再跟淩蘇商量一下,隻是還得找個適當的理由才行。”
聽他這麼說,景行又想到了什麼,問他:“上次你拿藍爵夫人當借口,難道你真的打算帶她們母女去看夫人嗎?”
藍爵夫人也就是聶良辰的姥姥,當初帶著聶良辰的媽媽改嫁給了法國的貴族,婚後沒有再留下一子半女,好在藍爵特別疼愛繼女,把所有的遺產都留在了繼女名下,隻可惜聶良辰老媽紅顏薄命,結婚沒幾年死在了一場航班事故裏。
所以這位藍爵夫人尤其看重自己能力過人的外孫,隻是她卻不知道,真正的聶良辰早就跟女兒一起死在了那場事故裏,之後出現在她視線裏的,一直就是另外一個人。
“姥姥年紀大了,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有自己的家庭,這次帶她們過去,也算了了她老人家的心願。”想到對自己慈愛有加的藍爵夫人,聶良辰也不禁感歎唏噓,做了這麼多年的聶良辰,有些感情不是假的,有些親人也不再隻是某種象征。
景行覺得隻要遇上淩蘇的事,他就不再淡定,雖然現在局勢一直就在掌控之內,隻是聶良辰的心,已經不再冷靜了。
他給自己點了支煙,看似閑適地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已經決定好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淩蘇的感受?”
淩蘇的感受?聶良辰曾經天真地以為可以騙得了任何人,這時候才發現他終究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之前做過的決定再見到她的那一刻徹底地崩塌。
說到底,還是有心的吧,可是她要怎麼辦呢?她的方景天又該怎麼辦呢?他卻不知道。
“不做方景天了,我倒真的放下了很多,景行,你說我這樣對不對呢?”他喃喃地問著。
可是景行又怎麼能確定這裏麵的對與錯呢?他的這幾十年從來沒有享受過愛情,卻飽嚐了相思的苦楚,多少次他趴在高樓大廈的頂層,從瞄準鏡裏看著張桐的一顰一笑,對他來說,那或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