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背對著她尷尬地笑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方國華兩手搭在身前,接過話來說:“公司能有什麼事啊,是桑小姐約了人,這才急著要走。”
方國華說著,朝淩蘇做了個“好事將近,心照不宣”的鬼臉,桑榆回過頭來瞪了方國華一眼,這才傻笑著迎上了淩蘇詢問的眼神。
這都什麼事,現在倒好,不承認不行,承認了,到哪裏找個約會對象去啊。桑榆心裏掙紮著,嘴上已經情不自禁地說:“是啊,前幾天認識了一個帥哥,今天佳人有約,就不陪你娘兩了。”
說著轉身跑得無影無蹤,方國華掩嘴偷笑,淩蘇知道桑榆這些年一直思念著一個回不來的人不肯放手,如果真的能遇上那個對的人,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
可是她緊接著就想起了方景天,那個對自己來說,也成了回不來的一個人。
離開了戒備森嚴的方宅,桑榆直奔著孽海花而去,這時候還早,洛奇應該正在貪睡,所以她沒有驚動白天值班的看守,自己乘著專用電梯上了樓。
門鎖的密碼本來是張桐的生日,這麼多年終於改了,改成了洛奇自己的,桑榆一直以為他會改成淩蘇的,然而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就連不羈隨性的洛五爺都變的理智了,就算愛著一個人,也不能代替全部。
這個道理直到現在,她才懂。
洛奇果然還在睡著,就在客廳的沙發裏。茶幾上擺著好幾個白骨瓷碟,放了一些下酒的零嘴。地毯上散落著好幾隻空了的酒瓶,他的手裏,還緊緊地拽著一隻。
滿屋子的酒氣嗆得她咳了好幾聲,趕忙拉開了窗簾開了窗來透透氣,雨水夾雜著新鮮的空氣一下子湧了進來,桑榆才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
被冷風一吹,洛奇也清醒了一些,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迎著並不刺眼的光線朝著窗口看了看,是誰呢?他第一反應是淩蘇,可是他又清楚地明白,她根本不會來。定睛再看,才發現是桑榆。
“你怎麼來了。”洛奇翻了個身爬了起來,拿腳清理著腳邊妨礙了行動的酒瓶。
桑榆幾步過去搶了他手裏的酒瓶:“我怎麼來了,你以為我願意來看你怎麼醉生夢死的?”
洛奇也不跟她糾纏,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又到酒架邊拿了一瓶開了,喝了一口冷哼了一聲說:“不願意看就別看,沒人逼你。”
桑榆認識了他十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幅樣子,就是當年為了張桐心灰意冷離開鳳城的時候,也是瀟瀟灑灑的樣子,可是而今……原來愛情,真的可以很傷。
“你就不問問淩蘇最近怎麼樣了嗎?”她的情緒冷靜了下來,看著他,平靜地問。
自從那天淩蘇死裏逃生時候,他就沒去看過她,他把自己關了起來,對於外麵的事,對於她,他不想再問。
“我這裏好酒好菜好女人的,我想她做什麼”,洛奇對著瓶口又灌了一大口,然後將大半瓶酒全部往地上一摜,頹然地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牆邊,“我跟她,什麼關係也沒有。”
桑榆知道,他這是被那晚的狀況嚇到了,洛五爺從來不是一個膽小的人,隻是麵對心裏不敢碰觸的傷,也選擇了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