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陳江寧一直出了城,停車的地方竟然是一家私人的小旅館。然而陳江寧卻像是輕車熟路,招呼也不打直接就進了去,張桐不想驚動了裏麵的人,將車子隱在樹蔭裏等著,直到一個小時後才看見陳江寧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前來送別的一個中年男人。
陳江寧跟那人低低地說了幾句什麼,卻直接朝著張桐躲匿的地方走來,司機張叔慌了,看著步步逼近的陳江寧說:“小姐,他好像發現我們了。”
張桐這時候倒冷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張叔你到車外等我吧,讓陳先生進來,我想我們有些事情必須要談談。”
陳江寧坐到了駕駛室,發動了引擎,呼嘯著將張桐的車開出了環城高架。此時的張桐漸漸生出一絲的忐忑,然而直覺卻告訴她她猜的沒錯,這個陳江寧的確不簡單。
“剛才那個男人就是於媽離了婚的丈夫吧。”張桐的話音透著猜疑。
陳江寧看了眼後視鏡,一抹笑意讓人不禁不寒而栗:“方太太果真是洞若觀火,不愧是當年的桐七姐。”
“陳先生的身份,我想我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隻是我不明白,方景天那麼器重你,你為什麼會背叛他呢?”張桐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拿最簡明扼要的話來試探。
陳江寧不答,隻在路口的地方轉了個彎突然把車停了下來:“你就不想知道剛才那個男人手裏都有什麼隊方景天不利的證據?”
這裏是一個岔路口,岔路的地方已經荒廢了,兩邊灌木叢生,有些瘮人的荒涼。張桐不禁打了個寒戰,卻依舊顯得從容:“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訴方景天?”
這一句依然是試探,也算是威脅,她想知道陳江寧此時有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
陳江寧卻訕笑著回頭看她:“你以為方景天會不懷疑我?他不過是跟你一樣,還不知道我是誰,他隻是還不知道‘米先生’的真實身份。”
他這麼說倒也合理,畢竟那個人是方景天,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有內鬼。然而就像陳江寧說的,他究竟是誰呢?難道這也是方景天一直在調查的問題?還有那個神秘的“米先生”。
陳江寧見她陷入沉思,突然甩出一個文件袋來:“這就是於媽死前留下的東西,本想訛上方景天一筆,卻成了她做的最有價值的一件事。”
張桐這才發現陳江寧手裏一直抓著的文件袋,上車後也被他放在副駕駛室,離他手邊最近的位置。
“你就不怕我得到了東西去堵了那男人的口?”張桐緊抓文件袋,戒備地盯著陳江寧的後腦勺,她明白得很,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
陳江寧卻好像不以為然:“現在他是方景天的原告,你覺得他要是出了事,遭殃的會是誰呢?我並不期待那個鄉下的男人能毀了方景天,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或許效果會更好。”
張桐後知後覺,如果於媽的丈夫出了意外,方景天更加脫不了幹係了,她這才忌憚起這個男人的信息縝密來,或許她更加忌憚的,是那個從來不曾露過麵的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