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一臉的歉疚,身上的小夾襖已經洗得犯了白:“沒什麼事,隻是我去別墅找您,那邊的人說你已經搬出來了,所以找過來看看。”
淩蘇不太自在地勾了勾嘴角,平淡地說:“我早就不是什麼小姐了,那裏也不再是我的家,搬出來也好,自在。”
李姐看得出來淩蘇雖然這麼說,心裏卻不好受,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該勸些什麼,隻拉著淩蘇的手,眼淚汪汪地說:“淩小姐這麼好的人,怎麼盡是遭罪啊,方先生怎麼也不給您找個好一點兒的地方。”
這裏的公寓已經是鳳城數一數二的了,可是在李姐的眼裏,這樣的環境怎麼也不能跟嵐山比,淩蘇仰頭看了看矗立的高層,心底的芥蒂似乎早已蕩然無存,歎了一聲說:“這裏已經很好了,我跟方先生隻能是尋常關係,李姐以後不要再提了。”
“不能啊”,李姐緊抓著淩蘇的手,三十多歲的人,額頭上已經爬滿了皺紋,“那天晚上方先生明明那麼地維護您,我是真的希望你們兩個人能好,所以我今天特意來懺悔,要不是我害了你們的孩子……”
淩蘇這才知道李姐是誤會了,趕忙打斷了她的話:“李姐,孩子的事是個意外,跟你沒關心的,你不要自責了好嗎?”
不遠處洛奇按了按喇叭,桑榆也在車裏喊了一句,淩蘇應了一聲又對李姐說:“我今天約了朋友,改天再去看你跟晶晶。”
“哎”,見淩蘇要走,李姐趕忙追在後麵喊住了她,“我今天來還想告訴你,那天給我藥讓我下在粥裏的人,是,是於媽。”
淩蘇停了腳步側轉了身,對李姐淡淡一笑跑開了,對於那句話也不曉得她聽了多少。
一個上午過去,魚已經釣了不少,釣上癮的桑榆還打算再弄上幾條,淩蘇卻已經筋疲力盡了,繳械投降,癱坐在一邊的釣台上沐浴著陽光。
洛奇帶著棒球帽在她的身邊半躺了下來,亞光的變色墨鏡正好遮住了他一雙好看的桃花一樣的眼睛。
“怎麼了,有心事?”洛奇兩手壓在投下,閑閑地問。
淩蘇搖頭,朝後仰了一點兒,拿手臂撐著上半身:“我這樣的年紀,哪來的那麼多心事,說的我像是怨婦一樣。”
洛奇也不反駁,朝著桑榆的方向怒了努嘴:“你這個年紀啊,就該像那個丫頭一樣無拘無束,不然的話就太平淡了。”
她也朝著桑榆看去,明朗的笑容,恣意的叫喊,這才是青春,這才是活力。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她應該也會活得這麼的自在,如果不是早就經受了大風大浪,她應該也不能接受如今的平靜。
可是很多時候她卻在默默地祈禱,祈禱生活裏少一點變數,祈禱往後的歲月就這麼風平浪靜,她不想再乘風破浪,甚至不想遭遇微風裏的漣漪。
可是這些洛奇不懂,沒有經曆過的人,不會懂。
“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嗎?”洛奇突然問。
淩蘇疑惑地轉頭:“什麼?”
洛奇坐了起來,一下子摘了墨鏡:“出來前攔住你的那個女人,我聽見她提起了於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