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婚禮現場甜蜜又很溫馨,新娘挽著父親的手走在燈光搖曳的紅毯,紅毯的另一邊是她最完美的新郎,淩蘇的鼻端有些酸,頓時紅了眼眶,這樣的畫麵太美,而她,永遠也不可能擁有了。
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方景天來了,現場有了瞬間不小的騷動,淩蘇隱在人群裏,看著聚光燈下的他一步步朝著舞台中央走去,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卻不是她。
方景天很少在這種私人場合出麵,這次更是破例帶了桑榆來,最後是新娘扔手捧花的情節,司儀詼諧的邀請在場所有女士上台,又特別強調了是未婚的女士。
淩蘇站在人群的最外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被那個象征著幸福光環的花球砸中,可是幸運卻不偏不倚,掉在了她的腳邊。
禮服並沒有很奢華的她一下子成了這一刻的焦點,她卻遲疑著並沒有去撿起花球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所有人似乎都在看著她,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有人撿起了玫瑰花球遞到她的麵前,她才怔怔的回過了神。
宋哲拉著她的手,閃光燈下他們無疑成了最為般配的一對,身著白色燕尾服的司儀笑眯眯地走了過來,高高得舉起了他們共同拿著捧花的手:“恭喜這對有情人,請接收我們最衷心的祝福。”
淩蘇的臉火辣辣的,有些紅,可是站在宋哲的身邊,她卻沒有一點緊張,宋哲的掌心很溫暖,不像方景天,總是跟冬天的冰塊一樣,她覺得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格外刺眼,就像黑暗裏的逆光,一直戳在自己的心上,她知道那目光的盡頭是方景天,可是她卻慌亂地不敢去尋找他所在的方向。
“我說過,你不該留下來。”一襲寶藍色的小晚禮襯得桑榆越發得高挑。
淩蘇披著宋哲的外套,晚風撩起了她勁邊的碎發,她卻不覺得冷:“我能去哪裏呢?心走不了,去哪裏都是徒勞。”
桑榆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也變得黯淡了下來,許久,才開始說:“以前有一個自負又任性的女人,她以為失去了一個男人就失去了所有,直到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死了,她才明白原來真愛一直就在身邊,隻是她封閉了自己的心門,一直沒能發現。”
這似乎隻是一個簡短的故事,卻又似乎傾注了她所有的情感,接觸桑榆的這些日子以來,淩蘇一直以為她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或許是她掩飾得太好,又或許她早就看得很透。
“你是怎麼度過那段黑暗的日子的?”淩蘇仰著頭看著漫天的星幕,心緒也突然暢快了起來,夜間的空氣格外地清新,隱隱地,還能聞到淡淡地幽香。
桑榆歪著頭像是陷入了回憶,那段日子的確很黑暗,用身邊親戚朋友的話說,當時她是消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那時候她獨自一個人背著行囊去了很多地方,那些地方沒有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卻永遠也少不了那個人的內容,所以當淩蘇說“心走不了,去哪裏都是徒勞”的時候,她才幡然醒悟,原來逃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她沒有回答淩蘇的問題,而是轉過身隔著落地玻璃窗看著大廳裏形形色色的人群,然後她笑了,笑得那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