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知道他跟小五之間還有好多事沒有解開，她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於是尋了另一個話題問道：“上次那個姑娘姓淩吧。”
“嗯。”方景天點了點頭。
“她是淩可的妹妹？”慕言眯了眸再問。
“嗯。”方景天依然點了點頭。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吧。”慕言的語氣變得有些生硬。
“嗯。”方景天還是隻是點了點頭。
“你在乎她。”慕言最後歎了口氣。
“嗯。”方景天最後又點頭。
一連四個問題，一連四個“嗯”，誰也不知道方景天的心裏在想著什麼，可是似乎一切都也沒能逃過慕言的眼睛，她雖然看上去很年輕，實際上卻比方景天還大了一歲，塵世的悲歡離合她已經全部經曆了遍，又怎麼看不出這位叱吒風雲卻脆弱地像個少年的方景天呢。
慕言站起身倒了杯水來，白開水冰冰涼涼的，比喝了什麼高級飲料都叫人舒服。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的就是淩家的那位二小姐，所以當年複仇的時候也沒有選中她，可是淩可已經那樣了，你又何必這麼折磨淩蘇，也折磨自己！”慕言的眼睛並不大，說這番話的時候卻流露著異樣的光。
方景天不說話，隻在屋子裏掃了一遍，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最最角落裏的一個普通的花盆上：“今年的罌粟開得有些晚。”
慕言也轉了頭，呆呆得看著那一株開得紅透了的花，那還是當年昆侖留下的花種，那時候他對慕言說一輩子隻願沉淪在她的世界裏，可是後來他卻淡出了她的人生。
“過幾天就是你二哥的祭日了，你陪我去給他上柱香吧。”慕言的思緒有些飄忽，看著窗外的目光也變得虛無。
昆二哥，要不是當年的變故，如今慕言應該會名正言順地成為二嫂了吧，可是昆二哥去了，慕言也就再沒有開懷笑過了。
“好”，方景天應了一聲，“我今天來，其實還想麻煩你一件事。”
慕言聽了抬眸看了方景天一眼道：“是關於淩蘇的事吧。”
她能猜到方景天也並不感到意外，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慕言眸光一轉，又變成了往常的冷漠：“能讓你方三爺開口，除了那個淩蘇，也沒別人了。”
在慕言麵前，方景天從來都是不去隱藏的，或許身邊這麼多人之中，也隻有慕言，能稍稍看得透他的心。
“說吧，想讓我怎麼幫你？”見方景天沉默著，慕言輕歎了一聲問道。
方景天收回了遠望的目光，嘴角微微地動了動：“我想請二嫂去醫院幫我照顧蘇蘇幾天，外邊兒最近鬧得厲害，我擔心會出事兒。”
說到底他還是擔心淩蘇的，其實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心，隻是塵封得太久，他以為早已經忘記了最初的情感，可是直到這樣的危急時候，才發現心裏最重的，還是她。
慕言抿了唇，良久才又問出了一句話：“你就從來沒擔心過張桐？還是你覺得小五他不會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