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蘇知道他這是諷刺，淩蘇知道他的目的就是要她淩家的人在他的身下屈服，三年了，她總是做著同樣的夢，夢裏的世界是敞亮的，耀著燦金色的光，那裏有她的媽媽，有她的姐姐，有一直愛自己如命的爸爸，有小時候幻想著的幸福。
那裏沒有方景天。
“方總在女人身上花的錢還少嗎？怎麼對我就這麼小氣？”淩蘇喘著氣，目光有些渙散。
方景天濃眉習慣性地一挑，帶著他慣有的得意：“女人跟女人之間也是有區別的，有些女人就該被捧在手心裏，而有些女人，活著就是為了還債。”
父債女還，天經地義，當年的恩恩怨怨淩蘇已經不想再追究了，就當是淩家欠了他，就當是她淩蘇欠了他，所以她甘願做他的禁臠，所以她早就賣了自己。
淩蘇忍著身體裏的刺痛，一張精致的小臉不由自己地揪著，揪得讓人心疼，卻沒能撼動方景天冷硬的心。
“比如被你禁錮在溫室裏的張桐嗎？你以為失去了自由，她就會幸福了嗎？”淩蘇說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像是雹子打在方景天的心上。
誰都知道方景天雖然整天花天酒地一擲千金，可是他心裏真正在乎的，其實隻有一個張桐，即使那個女人早已病入膏肓，即使那個女人隻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可是他在乎她，不一定是因為愛，卻是他方景天唯一承認過的方太太。
方太太，這是多少女人日思夜想的身份啊，以前她一直以為姐姐可以當得起這個稱呼，可是命運的走向總是要讓人痛斷了腸才會顯得真實。
一聽她提起張桐，方景天的情緒終究有了一絲的波動，淩蘇看在眼裏，卻痛在心裏。
方景天用力的捏了她的下巴，直到她的貝齒刺破了皮肉，直到她的嘴角滲出了血：“那你又何必替你那個活死人一樣的爸爸續命？張桐是我的女人，就算老天要帶她有，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
看著他不經意顯露的慌亂，淩蘇卻是笑了，她嘴角的血絲紅得像那盛開的罌粟，她卻笑得麻木又瘋狂。
“是嗎？你真的能鬥得過命運嗎？你留不住姐姐，留不住你們的孩子，你以為留住了張桐，就是你的勝利嗎？可是你留不住，可是你注定連張桐也留不住呢。”淩蘇的臉上充斥著嘲弄，她知道，能讓他亂情亂心的，隻有一個張桐。
果然，方景天終於被激怒了，他扶著淩蘇的一雙腿，一直將它們壓向她的頭邊，淩蘇整個人都想被折疊起來了一樣，她覺得自己的五髒都擠到了一塊兒。可是她不能叫，不能屈服，可是她也還有自己的倔強，可是她的心裏，竟然還愛著他。
一切歸於了平靜，再沒有硝煙，再沒有呻吟。
淩蘇看著他精壯的後背，看著他脖子裏猙獰的一道傷疤，那是她當年留下來的印記，是他###第一次強占了她的證據，後來他特意在那道傷疤上紋了一串數字，2012.4.1，那一天是愚人節，她以為是上天跟她開的一場玩笑，可是之後的三年，當她一次次被他壓在身下，當她掙紮在灰色的空間裏不能自拔，她才明白，生活不是玩笑，也經不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