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成語如同匕首紮得他遍體鱗傷。
除夕夜,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著禮花炮竹無節製地嘈雜,他發了封郵件給她。
“新年快樂。”
“我好想你,你在哪裏。”
最終第一封點下發送,第二封留在了草稿箱中。
沒想到幾分鍾後她便回了信,其內容更像是風馬牛不相及。
“Give without sparing.”
“Forgive without punishing.”
“Promise,but forgetting.”
以上三條,她以為自己都能做到。
所以她才會對重逢的他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他羨慕黃芪和糯米,從互不關心,至反目成仇,共同經曆了生離死別,嚐遍了困苦艱辛,走到了生死相許。
他那永遠撲克臉的弟弟盡然在婚禮上笑了起來,明晃晃的,把他感動得老淚縱橫。
他們所舉行婚禮的酒店贈送了一夜客房,但他們明顯更傾向於回到自己的婚房,便把房卡交給了跑前跑後忙碌了一天的嶽歸洋。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打開一看,卻是同樣驚訝萬分的田佳釀。
她折回來是因為新娘拜托她來拿下東西,如此情景,他們何曾不明白這是他們特別附贈的機會。
“我們談談。”
“如果無關科研,恕我拒絕。”
“無關科研,”他說:“但依舊需要你。”
她那天穿著一襲寶藍長裙,抹著口紅,襯得皮膚稍顯蒼白。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奪目,歲月是不公平的,不願意在美麗的人身上留下一絲痕跡。
她靠在門後,靜靜望向他。
“對不起。”
“沒關係。”
“我好想你。”
“我結婚了。”
“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又離了婚。”
“我不介意。”
“我介意。”
答非所問的對話,兩條線路似乎在並行,又分開著。
“我不介意。隻要你能回來,所有的過去我都不介意。”
她歎了口氣:“有些傷口是不會愈合的,眼看它一步步度過急性炎症期、細胞增生期、瘢痕形成期、表皮及組織增生,可微微一碰,即刻開裂。”
“你的心病和身病,都由我來治。”他堅決道。
她依稀笑笑,欲開門離去。
他抓住她的手,說:“相信我。”
“算了。”
“以前犯下的錯我會連本帶利地賠還。”
“不用。”
“我娶你,給你幸福,隻要你點頭。”
“我不配,你知道的。”
“我說配就是配。”
“嶽歸洋,你怎麼還像個孩子。”
他用盡全力把顫抖的她擁進懷中:“我就是孩子,喜歡的東西不再放手,絕對。”
其實他這些年還反複做著另一個夢,夢中有個女孩不停地繞著他跑跳。
女孩像他,長得沒媽媽漂亮,而雅典娜般的媽媽盈盈地立在不遠處。
她的笑容,甜美溫柔,溫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