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糯同學就這樣在一附院聲名鵲起,幾乎超過了路院花與嶽芪洋。
不過,就如高中時代英語小作文裏被用爛了的那句話:Every coin has two sides。作為嶽教授的夫人,小特殊照顧難免存在。但身邊下一屆的實習生們惦記著冷醫生恐怖,多不敢與她套近乎,直接導致了她為期三個月三個科的補實習生涯在平淡無趣中結束。
炎炎六月,畢業季。
大一開學典禮後在誓言碑前念讀希波克拉底誓言,到明道樓舉行畢業典禮,再於顏老塑像前拋完學士帽。三個地點不過相距幾百米,卻見證了他們的五年。
從第一次身著白大褂,至換上白邊學士服,最美的一段青春畫上句點。
其中大多數人可能不會再有機會套上印有C大醫學院校名的白大褂招搖過市。從此以後,各行各業,四散八方,各奔前程。
所幸大家還有些良心,拍畢業照的那天特意出現在了一附院,把黎糯自導管室拖下樓,圍坐於中心綠地,留下了他們那屆臨床五年製一附院班最後的集體照。
等她拿到照片的時候,已過了幾個月,同學們皆開始了新的生活。
她看著萬黑叢中一點白,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麵。
他歎了口氣,抱她入懷,輕聲安慰。
“你才是罪魁禍首。”她憤憤地埋怨道。
“嗯,全賴我。”他也不推卸責任,慵懶地依上她的頸窩。
念在他態度還算端正,饒他一命,趁機拷問他:“作為補償,你總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吧?”
“我好累,不想回憶。你猜。”
每當繞到這個問題,某人都會耍起無賴,屢敗屢試,屢試屢敗。
可惜他一旦決定要耍無賴,她用任何軟磨硬泡都撬不開他的嘴。黎糯隻得放棄,並做好了遺留為曆史問題的準備。
嶽芪洋的低情商不知何時起為嶽家一幹人所唾棄。
嶽歸洋悄悄問她:“那小子跟你求過婚沒?”
“求過……”
“該不會截了段腸子,把戒指藏在裏麵吧?”當歸腦補了一下畫麵,兀自一臉驚悚。
“……”黎糯失笑,“那還不至於。”
“他一定沒對你說過某三個字。”某人接著信心十足地推測。
經他提醒,她才發覺,這倒真沒有。
待他回了家,她便蹭過去,阿諛地笑道:“黃芪,你還沒說過你愛我額。”
瞥了她一眼,他開工碼論文。
“你看,我都說過好幾遍了……”
又瞥了她一眼,繼續碼論文。
眼看她頓時心灰意冷縮成一團,他離開電腦,走過去一把撈起她,轉了一圈放置到床上。
“愛這件事,和臨床一樣,口說無用,得靠實踐。”嶽老師如是諄諄教導。
見他們至今一直沒有辦儀式的動靜,意識到再拖延下去可能會釀成“奉子成婚”的假象,嶽老便親自出馬定下了日子,就在一個月後。
黎糯早知嶽老通情達理,沒想到老人家通情達理到如此這般,並且效率高到咋舌。
畢竟是嶽家的喜事,他們的婚禮辦得異常隆重,滬上醫療界眾多重量級人物悉數到場。
作為最大的主角,她被仔仔細細打扮了一番,出來的效果貌似不錯,連毛毛都誇她“終於從袁湘琴變成了林依晨”……
汗,兩者有區別麼?
隻是伴娘舒笑覺得納悶,新娘整天都處於無力發軟的狀態,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因為其他。
她怒,還不是那誰的錯!
按照這帶的習慣,新人婚禮前一天分居。婚禮當天,新郎得先去新娘家迎娶美嬌娘,再帶雙方家人至婚房,最後才去酒店。
黎糯前一天乖乖回了自己家,不料晚上某人下了班不請自來,且一進門就開始圖謀不軌。
“你忍一夜也不行?”她無語。
“不行。通宵加台兩天,為的就是今天早些來看你。”他的語氣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