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不說這個。”他把剩下的半個煎餅扔在送子觀音像一邊,換上白大褂,問她:“你哪裏不舒服麼?”

“為履行約定而來。”她答。

從美國回滬的那晚,嶽家的另兩個孫輩下了班聚在嶽家花園陪嶽老聊天。

當然黎糯早就看穿了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她和嶽芪洋。

一來二去,話題不知不覺地在往他們身上靠攏。

嶽老有些惋惜:“本來我馬上就能抱第四代了,可惜黎糯這兩年沒法生吧。”

嶽歸洋接過話:“是啊,我還以為我今年能當上伯伯了呢。”

嶽苓洋則把錯全部推到嶽芪洋身上:“都怪黃芪。清淋清得快有毛用,該你果斷出馬的時候你在幹嘛?”

莫名成了眾矢之的,他隻能無語。

她悄悄捏捏他的手,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不怪他,是我不好。之前因為還沒畢業不想要,現在又由於傷口得延後。”

“哦……所以說,我哥還是很努力的意思咯?”

“嶽芪洋值得表揚啊,哥沒看錯你。沒事,哥我好歹是婦科的,要測精子活性之類的盡管找我,糯米調理的事也包在我身上。”

“糯米,沒關係,我也是學婦產科的,算不準排卵期的話我幫你算。”

……

他倆啼笑皆非:一家子醫生果真各個沒有含蓄的概念,這談話的方向怎麼就越拗越歪了?

她急忙打住愈發不靠譜的兩位:“謝大夫們好意,謹遵教誨,從我做起。”

這便是她來找嶽歸洋的原由。

他雖然索取得比較,額,頻繁,但一直在默默地做避孕工作。她清楚,自己腹部的傷口不允許他們短時期內為人父母。

黎糯本打算工作穩定了再要孩子,現在卻變得與嶽歸洋這兒求子多年不得的患者一樣急迫,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

是什麼時候起想法更改了?

大約是她渾身是血地倒在他懷裏的那刻。

當時緊緊望向他的臉,唯一的想法便是:如果能為心愛的人留下血脈,代替她陪伴他餘生,該有多好。

嶽芪洋憑借著各方麵的實力,在一月份正式升為副教授。公示在食堂轉角的通知欄張貼了半個月,人盡皆知。

雖然背負過醫鬧事件的負麵因素,但無人敢質疑他的能力。

C3腸外度過了兩個月三組合為兩組的黑暗歲月,全科人員皆活得慘無天日。

毛毛一見嶽芪洋現身辦公室,感動得稀裏嘩啦,就差立即馬上搖尾巴抱大腿。

也是,他若真甩手不幹了,嶽家毛這個名號何去何從呢……

現在好了,各回各家,各司其職,毛毛當即和中組後組劃清界限:“我回前組,緊跟嶽教授。”

他自然無異,點頭同意:“好。”

隻是他心目中的嶽教授似乎變了,又說不上到底哪裏變了,就是,覺得變了。

也許是他不再一味地在台上說英文,而是依心情而定穿插一定的中文講解。

也許是大查房時他不再充當提問的角色,而是靜靜聆聽,然後補充作答。

更重要的是,他那可以當做凶器的眼神時而會緩和下來,滿滿的溫柔無法抵擋。

自然,這種情況僅限於黎糯來探班的時候……

不隻毛毛發覺了他的異樣,別的同事也如此認為,最後研究的結果,歸功於他家夫人。

某天他對她說:“猜猜看,你在一附院多了個外號。”

“不就是嶽夫人麼?”

黎糯挺不屑,反正這群人,尤其是外三的同誌們,擅長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謎底直到她休學結束,補實習輪轉時才揭曉。

學校的規矩是缺多少補多少,偏偏教辦的老師把她因傷缺工的外三最後一天也一並算上。黎糯滴汗:親愛的老師,你們一定是要我以新的身份回外三接受調戲是吧……

分派組別的任務仍舊由毛毛負責。他輕鬆地分完了其他幾名實習生,再次獨獨剩下她。

毛毛為難了,看看嶽芪洋,看看梁主任,再看看黎糯。

梁主任“善意”地催他:“猶豫什麼,你想怎麼分就怎麼分唄。”

“我不敢。”他脫口而出。

梁主任憋住笑,替他解決了問題:“既然黎糯上次是中組的,那今天還是跟我吧。”

說完回頭詢問嶽芪洋的意見:“就一天而已,沒問題吧?”

還沒等他表決態度,辦公室內早已哄堂大笑。

不消片刻,黎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她的“新外號”。

冷醫生家的暖夫人。

嗯,很好,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