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成和趙以沫約定,要讓所有反對他們的大人們大跌眼鏡,所以他們要一起進市重點——雲湘一高。
趙以沫將這個約定放在了心裏,她當真了,因為她不想失去安沐成這個唯一的朋友。她所不知道的是,在過去十幾年中,雲棲鎮初中考入雲湘一高的累計隻有三人。而同一年有兩人同時考進雲湘一高在雲棲鎮初中曆史上絕無僅有。
趙以沫不知道即便如年年考年級第一的安沐成也不敢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可以考入雲湘一高,她隻知道她和安沐成約定了,既然是約定了,就要全力以赴!於是她開始認真,認真對待每一道題,認真對待每一份試卷,成績逐漸顯山露水,在一次月考中她甚至甩開了安沐成30多分榮登年級第一的寶座,這是安沐成人生中第二次屈居第二,且是在他用盡全力的情況下。
安沐成努力微笑著替她開心,老師們不再叫她“最後一排的那位女生”,而叫她“黑馬”或者“沫沫”。似乎成績一出,所有的抵製和反對都瞬間煙消雲散了。趙以沫不再需要他來拯救,也不再需要他來幫助。甚至於他漸漸需要她來幫助,一道困擾了他整整一晚的難題,她隻掃了一眼就能迅速寫下解題思路。她從不需要向老師請教問題,也不需要挑燈夜讀。她學得輕而易舉,毫不費力,甚至像個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那樣,一邊高不可及一邊雲淡風輕。
初三下學期了,她仍然每天花大量的時間翻看著別人丟掉的過期報紙,放學後也總能找到這樣那樣無聊的、與學習無關的事情去浪費時間。漸漸地,他開始找不同的理由拒絕她的每次邀請隻為偷偷的在家埋頭苦讀,他絞盡腦汁維持著一種看似輕鬆的姿態,卻在夜深人靜時孤身作舟在漫漫題海。即便如此,在下一次月考中安沐成依然隻考了第二名,且與她的差距拉大到了50分。
他知道那一刻當他浮誇的稱讚她“真棒”時的笑容是有多麼的苦澀!
本來都向安沐成請教問題的同學開始向趙以沫求教,本來總是讓安沐成上台演講學習心得的班會課變成了趙以沫的主場,各科老師屢屢在課上大聲地讚美她,同學們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常常投射在她的身上,安沐成覺得自己優等生的生涯行將末路。
周末放學,當所有同學都在理家庭作業時,趙以沫總是一身輕鬆、兩手空空的早早等在校門口,當看到他的自行車時總是那樣開心、那樣沒心沒肺的喊道:“噢!總算周末了,總算不用再對著課本了。”
他知道她是真心不喜歡對著課本,可惡的正是她這種真心不喜歡對著課本。刻苦勤奮似乎從來不是用來形容她的,而天道酬勤卻早已是他的人生座右銘。他已經連續三次推說他有事,不能載她回家了,可是第四次她還是在老地方等著他。想要繞開她、避過她輕而易舉,於是從第五次起,周末放學安沐成走學校的側門和班上的另一個女生去了一個退休老師那上輔導課。他不知道自那以後,她是如何回的家,會不會傻傻等他,會不會等到天黑等到很晚,他隻是無法向別人坦誠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嫉妒她,卻絕不願意承認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