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雲棲鎮(1 / 2)

十三年前。

在整個雲棲鎮,安沐成第一個注意到了趙以沫的不同尋常。

長長的頭發,齊齊的劉海,瘦小單薄,清秀寡言,甚至有些孤僻。無論春夏秋冬、上學放假永遠隻穿校服,身高不高,卻總是單人單桌坐在教室最後排的角落裏。小學三年同班下來,老師提問永遠對著她喊“最後一排的那位女生”,因此很多同學甚至都不知道她叫趙以沫。

隻知道她叫“小收破爛的”、“小老土”、“小黃瓜”……

三年級下小低段升小高段的分班考試中,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道附加題“用兩個‘1’,三個‘1’和四個‘1’能組成的最大數分別是()”。他們三(2)班所有同學都回答了“11、111、1111”,隻有趙以沫的卷子上寫著“11、111、1111”。

安沐成自從踏入校園以來,就始終穩居年級第一,從來都是老師眼中的寵兒,同學眼中的權威,隻有他的鉛筆盒裏永遠有一支紅筆,隻有他可以自由出入教師辦公室,行使著老師的權力。所以當他在趙以沫的卷子上畫上大大的一個紅叉時,不會有任何人對此提出異議。

直到偶然從已經上初中的表哥的數學課本中看到了次方後,安沐成才恍然大悟,當年那個懸空縮小了的“11”究竟有多麼驚心動魄。安沐成自此開始關注趙以沫,於是他知道了有關於她的秘密。

原來趙以沫是一個孤兒,在6歲的時候和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一起無緣無故出現在了他們溪村,可是等到暮色四起,坐在雜貨店門口的卻隻剩下了趙以沫一人。聽雜貨店老板娘說當年趙以沫坐在店門口足足一個下午,幾次問她為什麼不回家,她都說她沒有家,瑤瑤姐姐就是帶她來這兒找爸爸媽媽的。問她爸爸媽媽是誰,她就說瑤瑤姐姐去找了,她隻要乖乖在這兒等,爸爸媽很快就會來接她回家了。至於再問她瑤瑤姐姐是誰,去哪了,她就隻是搖頭,而且還捂住嘴說這是她們的秘密,不可以跟任何人講,否則爸爸媽媽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雜貨店老板娘等到晚上九點多,看到她還坐在那,叫來了村裏的婦女主任,婦女主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去鎮上報了警。可是不管怎麼勸,小小的趙以沫就是不肯離開雜貨店門口半步,警察強行抱走她,她就大哭大鬧甚至咬警察。最後調查得知,趙以沫口中的那個瑤瑤姐姐應該就是和她一起出現在溪村的另一個小女孩,那個瑤瑤姐姐把趙以沫扔在了雜貨店門口並跟她說了那番話後就自己一個人乘車走了。這種行徑足足像是蓄謀遺棄自己小孩的父母才會幹的事情,可是那個小女孩卻明明也隻有6歲大小。警察調查了數天才弄清楚,原來趙以沫是雲祥市一所孤兒院裏的一個孤兒,從小就被遺棄,身世不明。至於她口中的瑤瑤姐姐,那所孤兒院裏的女孩並沒有叫瑤瑤的,隻有一個也是6歲的小女孩在一天前被人領養走了。

在這段日子裏,趙以沫就住在了趙婆婆的家裏,趙婆婆的破平房就在雜貨店的後巷子裏。趙婆婆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她喜歡這個長相乖巧的小女娃,趙以沫又死活不肯離開雜貨店,最後趙婆婆領養了她,一老一小相依為命相濡以沫,趙婆婆還特地請了村裏的算命瞎子給她取了名字叫趙以沫,並上了村裏的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