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溫婉就沒再見到上鋪的兩人了,聽對麵的婦人說是下車看醫生去了。
估摸著西裝男是拉到脫肛了。
溫婉起床伸了個懶腰,在靠站之後下去買了個早餐,站在車廂節點上吃到一半,就等到了昨晚的邋遢男。
“昨晚的事情謝謝你,但我們萍水相逢,你找我們做什麼?”邋遢男後麵還領著一幫弟兄,全是因為早上在床鋪上發現的紙條,溫婉指名道姓要見他們一幫兄弟。
“那兒有早餐,邊吃邊說。”溫婉指了指角落的座椅,上邊是她帶的早餐,不多不少,正好七份。
邋遢男咬著牙,衝著前後車廂喊了一句,“別躲了,出來吧。”
七份早餐,不偏不倚,正好是邋遢男那幫兄弟的人數,今天早上收到紙條,他還想隱藏點實力防備,卻不想己方早已經被看穿。
果然,一聲喊了之後,前後車廂的門後探出一個腦袋,又是兩個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他們各自警惕地走到邋遢男的身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夏哥,怎麼回事,這是什麼人?”他們都是隱藏的好手,從剛才靠近隱匿開始,就沒瞧見溫婉有撇過他們一眼,可最後竟然被發現了。
邋遢男沉著臉色,讓他們先吃早餐,自己也拿著煎餅狠狠咬了一口,三兩下解決了之後,心裏這才稍稍反應過來,“同行啊?”
同行,自然指的是小偷同道。
從第一次碰麵開始,邋遢男就瞧出麵前少年的不凡,身上那種洞察一切的氣息著實讓人忌憚。要不是昨晚上的事情發生,他是決計要離這個人遠遠的。
“比你們高級一點。”溫婉吃完了早餐,又喝了一杯滾燙的羊奶,這才慢條斯理地說著。
“靠。”邋遢男登時把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格外不爽小屁孩狂霸酷炫拽的態度,“隻不過比我們混得像人樣了一點,拽什麼啊。”
反正手裏都是不幹淨的,骨子裏也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對啊,我混得像人樣一點,所以不會因為逃票被趕,也不會事情一發生,沒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溫婉順著他的話接了這麼一句。
邋遢男一口氣被堵在了心口,知道對方指的是昨晚的境遇,胸腔的火氣上躥下跳,想反駁些什麼,罵那些人有眼無珠勢利眼,可到了最後,這口氣卻徒然變得有些酸楚,襲上心頭的更多的是悲哀。
誰願意低人一等,也不過是形勢所迫。
身後的弟兄想衝出來為自己老大說話,卻被邋遢男攔下。
“你昨晚為什麼幫我,又想要什麼?”他抹了一把臉,情緒已經恢複了冷靜,看得出是一個心智極為成熟的男人。
溫婉將昨晚那個錢包掏出來,目光低垂,神色晦暗不明地說道:“想不想幹一票大的?”
什麼?邋遢男一怔,斂眉看著麵前的清冷少年,他隻覺得少年站在窗口,白衣勝雪,陽光打在她白皙的臉上,在長長的睫毛下落下一層陰影,分明該是青春正好的溫暖畫麵,此時卻無端讓人覺得背脊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