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乾坤殿,春風一陣陣的吹來,含著熱氣,夏天快要來了。
周子衿四處遙望,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好似在回憶什麼。忍冬默默地跟在身後,她懂,此時她的主子在尋找以往,有自己一丁半點的痕跡。
不知不覺,走到了金鑾殿,那是大臣們上早朝的地方,一層一層的階梯,不知被多少人踏過,可惜,已沒了父親的身影。
周子衿這樣想著,綽綽身影更落寞了幾分。
“喲!這不是剛被晉封的周貴人嗎?”刺耳地聲音打破了悲涼地畫麵,周子衿轉過身來,遠遠的,嘉貴妃的轎子緩緩而來,說話的卻是身旁的傅容華。
待轎子走近,周子衿屈膝行禮:“給嘉貴妃請安。”
“平身。”一陣慵懶的聲音。
“見過傅容華。”
周子衿起身繼而對著傅玉貞微微福了福身,隻因傅玉貞位份不高,隻行了常禮。
傅玉貞輕哼了一聲,踱步走來,伸手抬起她的臉,說道:“看看咱們這周貴人,真是水出芙蓉嬌嫩欲滴啊,這三年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你到底用了什麼狐媚妖術,引得皇上竟然將你放了出來,別忘了,你父親可是個罪臣呢。”
說完,傅玉貞狠狠的甩了她的下巴,周子衿有些吃痛,揉了揉,忍冬上前來扶,被傅玉貞擋了下來。
“沒有眼見的東西!你是怕我欺辱你家主子嗎?”
順勢推了忍冬,一個不穩跌坐地上,隻得跪著。
周子衿擔憂的看了一眼忍冬,對著傅玉貞說道:“容華說笑了,臣妾哪有什麼狐媚之術,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況且,臣妾的父親,是被冤入獄的。”
“你————”
“你這麼說,是說皇上誤判你父親,任由罪魁禍首逍遙法外,置律法不顧冤枉你父親了?”
羅鈺打斷了傅玉貞,坐在轎子上,一身翠白色密織蓮花長裙,高高的發髻盤起,一旁斜插著合歡花步搖,手握一把團扇,好不悠閑的看著周子衿。
聽到此處,周子衿驚的跪了下來。
“貴妃娘娘明鑒,臣妾並無此意!”
轎子落地,羅鈺也走了上來,並不急著讓她起來,傅玉貞卻接了話,嗬斥道。
“你好大的膽子!皇上乃明君,你一個小小貴人竟敢汙蔑皇上,見了貴妃也不行跪拜大禮,當真自己是貴人了?!”
這麼明目張膽的挑撥?分明是衝著乾坤殿謝恩的事由!明知是皇上的旨意,這傅玉貞好歹毒的心思!
周子衿心下想著並不理會,隻對著羅鈺說道:“貴妃娘娘明鑒,皇上有旨,因著皇後懷有身孕,不便打擾,且臣妾隻是貴人,皇上心疼貴妃,也不願貴妃過多操勞,隻因皇上沒將臣妾放在眼裏,所以才讓臣妾去乾坤殿謝恩,一來,規矩不可廢,二來,好應付臣妾,謝了恩,也就將臣妾打發走了,臣妾也不敢汙蔑皇上,隻是有奸人蒙蔽事實而已。”
周子衿跪在羅鈺的麵前,低著頭,連呼吸都變的謹慎了。
羅鈺把玩著手裏的團扇,側目看著眼前人,道:“把頭抬起來,讓本宮看看,是哪樣的一張巧臉,竟惹得皇上親自受累。”
周子衿慢慢的抬起頭,眼簾低垂,如若抬眼,那真是大不敬了!
羅鈺看著眼前的一張臉,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還是三年前的周子衿嗎!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不夠驚豔,卻移不開目光,眉如翠羽,略微掃了幾筆,卻顯得修長而柔和,眼簾低垂,卻也擋不住那眼裏的芳華!長長的睫毛顫動著,朱潤的粉唇如狐尾百合的花蕊,嬌豔欲滴,臉龐白皙勝雪,好一張精巧的臉!
傅玉貞沒等羅鈺開口便說道:“哼,我看周貴人也不過如此,還以為是什麼國色天香呢,不過是入的眼罷了,娘娘您說呢?”
羅鈺看了傅玉貞一眼,道:“妹妹真是沒有眼界,這麼精巧的一張臉我見猶憐,更何況是皇上呢,怪不得要去乾坤殿謝恩,連皇上都想多看幾眼,妹妹怎的說才能入的眼?”
傅玉貞訕訕,不再作答,卻看到了忍冬手裏的錦盒,指著忍冬說道:“你手裏的錦盒是什麼東西?打開看看。”
忍冬不敢違背,站起來屈身走到傅玉貞身邊,打開錦盒雙手捧著。
羅鈺看著錦盒裏的東西,目光一緊,臉色便沉了下來,而傅玉貞卻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