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旋律,信上寫的什麼。”索斯低著頭細致地擦拭黑色手甲上的塵泥,一邊心不在焉地問道。一塵不染的月光曲曲折折的經過茂密的枝葉灑在他的小臂上,留下幾枚淡淡的光斑,除此之外森林中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深邃黑暗,黑暗中偶爾有什麼東西從水中經過帶來一片水花聲。
“他把斥候軍團的指揮官從頭到腳罵了一遍。”
“那個老家夥?”黑騎士在麵罩下笑了一下:“這也難免,他是在弗塔格起義時就加入的老人,自以為是得很。而我那時候還在和惡魔混在一起。至於你呢,你好像是在第三次戰爭前後才遇到我?”
“恩,那個時候我們打了一架。”年輕的法師微微一笑:“這叫不打不相識。”
索斯輕輕拂去自己手甲上的泥塵,說道:“不過,你就這麼確信那個人和血腥屠戮者的人在一起?”
“如果他們中有法師,那一定是他。”魔法旋律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答道。
“那麼那個老家夥呢,他肯定也盯著這條大魚呢,”黑騎士抬起頭:“所以說,你打算怎麼應付他?”
“他想要對付帕林,但那是不可能的,帕林必須是我的目標。不過我還要他的斥候軍團幫忙,不妨先讓絕望之念穩住他好了,反正事後追究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而已。”魔法旋律一邊走一邊回答:“他是黑桃A那個圈子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一群目光短淺的家夥。”
索斯看著自己的同伴靜了一下,問道:“這個目標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他停了停,繼續說道:“我是說,你當初的目的是什麼?”
“力量,在一個領域內國王隻有一個,打敗他,我就是玩家法師第一人。”年輕的法師臉上笑意不變,淡淡地答道:“玩家們隻會記住站在巔峰的那個人,我當初來絕望之手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因為奈薩斯答應會給我力量。”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手中那本黑沉沉的大書。
“我還以為你與世無爭呢,沒想到也是一個偏執的家夥。”黑騎士忍不住吃吃笑起來,他甕聲甕氣地說道:“虛名而已,何必那麼看重呢?”
“你呢?”
“我被一個人女人甩了,所以想要報複社會而已。”
“在遊戲裏?”
“在遊戲裏。”
“為什麼?”
“她說我太與世無爭了。”
魔法旋律笑了一下:“那我們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索斯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點點頭:“我們都是一類人,所以說這真是一個奇跡。”
“怎麼說?”
“絕望之手是一個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欲望、各種各樣的發泄的集合體,我們在這裏露出了最本質的一麵。比如說我,比如說你,還有更多的人,其實我們是心甘情願被人利用不是麼。什麼反抗,什麼自由,狗屁。沒有壓迫哪來反抗,那些素不相識的家夥從來沒有妨礙我們,夥計,恰恰相反。”黑騎士冷酷地笑起來,敲了敲自己的麵甲發出砰砰的聲音:“但軟弱的家夥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報複自己以外的世界,因為這些可憐蟲總是喋喋不休,總是抱怨,總是不滿。”
他繼續說道:“其實你我都明白,打倒一切規則之後在廢墟上建立起來的帝國仍舊是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的金字塔,可是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人如此如癡如醉?比如說黑桃A他們,是因為利益可以重新分配。又比如說你我,還有更多的人,或許就是想歇斯底裏地當一次瘋子而已。”
“你這麼說就讓太多人不好過了,”年輕的法師笑笑:“有很多時候我都想叫你積一點口德。”
“反正那些笨蛋又聽不到,想當瘋子就要徹底一點;這是末日之前的狂歡,你知道在遊戲中絕望之手大多數都不是正常人,哈。”索斯發出金屬一樣的怪笑聲,讓遠遠近近的魔鋸的預備成員都不由自主地遠離了一些。在他們看來這位長官雖然是一位想當厲害的玩家,但性格卻有一些古怪。
“的確,絕望之手的存在的確更像是一個奇跡,”魔法旋律點點頭:“但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們這些聚集在一起的瘋子的目標還是一致的,比如說大法師帕林,我想要打敗這個稱號的擁有者。而斥候軍團的那個指揮官也懷著和我們一樣的想法,隻要他不從中作梗,我也不會和他撕破臉皮。”
“他沒那個膽子,”索斯不屑地答了一句:“倒是那個人有多強,你見過他嗎?”
年輕的法師點點頭:“我見過他一麵,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前,那個時候我還在大法塔。至於他有多強,我不知道,不過想必不會超過沉淪之主這個職業太多了。”他拍拍自己的黑色巨書,答道:“所以說,如果他僅僅依仗那本書那麼他就死定了。”
“可惜,他的小隊不在這裏,你猜閃耀金幣和寂靜殺戮者比起來如何?”
“你們覺得呢?”魔法旋律聽了這個問題,回頭去問道。
跟在法師和黑騎士身後的是一個全身灰黑色布袍的武僧,你如果記憶力夠好的話或許會認出他身上的裝束,正是絕欲者,西絲凱娜.格滅的信徒。他聽了年輕法師的問題,忍不住撇了撇嘴:“寂靜殺戮者?除了斬龍者那個小組的幾個人以外,其他人差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