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密集的紅樹枝幹還是從樹冠上垂下來的氣生根都阻礙了玩家的視力發揮,或許聽覺會更靈敏一些,可是蕭焚他們正站在泥水中一動不動呢。
當然法師的監視法術是一個例外,不過他到不介意別人用同樣的法術來偵察他,他身上那些報警法術他還不信有那個玩家法師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去,再說如果真有那即使輸了也不冤。
“如果有什麼重大行動倒不是不可能。”秒針想了想,答道。
其他人正打算收拾地上絕望之手的屍體,但黑袍法師給他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不用這麼幹,他讓他們注意收拾一下對方有沒有掉落什麼裝備就夠了。冰藍和哈德蘭為此都楞了一下,因為斥候戰打掃戰場是一門很有學問的事情,屍體處理的好可以讓那些生存技能極高的遊俠少得到很多信息。
比如對方有些什麼武器,擅長什麼樣的戰術,戰鬥持續了多久,對方有幾個人,雙方的實力對比是怎樣的。
不過在蕭焚看來他們沒這個時間,何況他也另有安排。他隻是繼續問道:“比如說對付天怒女士,這個算是重大行動麼?”
“雖然大姐頭是比較有名氣,但也不至於出動整個軍團罷。”秒針看了法師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並不是每個玩家都能享受你那種待遇,嘖嘖,整整兩個分隊,還有帝國的一支艦隊。”
他的後半句話用的聲音極小,因此蕭焚也隻是笑了笑。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不久前在布羅薩隆發生的一戰,不過那一次也隻有天才知道符文島是發了什麼瘋,竟然用一個艦群來對付閃耀金幣幾個人,他到現在還沒想通呢。
“那從這條路能通向礫石鎮?絕望之手是想搞一次偷襲?”法師又問。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但是他們隻拔掉我們一個營地想要從這個方向上偷襲大概不太可能。”秒針楞了一下,隨機搖了搖頭。
“那他們沿途趕著你們的斥候部隊往前走呢?”
遊俠一聽忍不住笑了笑:“我們又不是傻子。”
蕭焚點點頭,的確,血腥屠戮者現在雖然看起來有些勢微,但還不至於整個公會的智商都下降一個檔次。相反,他們的高層保存完好——而其實對於一個遊戲工會來說最大的敵人不是外敵而是從內部瓦解,他在過去幾個遊戲中見過一些龐大的工會從內部分崩離析,那些往往昨日還威名赫赫的名字然而轉眼之間就煙消雲散。但血腥屠戮者現在顯然沒有走到這一步,相反,雖然他們內部也出現了一些矛盾,但經曆過內奸事件後他們隻是肅清了內部的隱患,而骨幹大多保存完好。
而像這樣的大型公會隻要骨幹還在,拉起一批新的玩家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那麼絕望之手的意圖是什麼?蕭焚可不認為這些在南方身經百戰的玩家會集體腦抽,明明知道前麵是一塊鐵板也要迎頭撞上去。
他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拍拍腦袋答道:“不管怎麼說,先走一步算一步。既然絕望之手想讓我們向南,那麼就是還是向南轉移。”
“又向南?”一邊的冰藍吃了一驚,她雖然是一個冒險玩家,但也知道在戰場上怎麼也不能按著敵人的安排來走罷?這樣的結果就是雖然在戰術層麵上絕望之手總是在不斷損兵折將,可是在大的方向上他們一行人卻不得不沿著絕望之手指揮官的布置行動,最終的結果豈不是和絕望之手的大部隊迎頭撞上?
可想到這裏這位女戰士一時也有些為難,好像不往南也還真不行。否則等到絕望之手的包圍圈一圍上來,他們六個人估計就是天神下凡在近百玩家——尤其是還有數十名精英獵手的包圍下也隻有依靠蕭焚的傳送法術落荒而逃。
當然這樣的結果他們其實倒不是很介意,可是在冰藍看來哪位桀驁不馴的黑袍法師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的。
不過這當然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對於蕭焚來說沒有任何結果是不可接受的,尤其是逃跑。事實上在他具備實力之前他在一場戰鬥中總是優先考慮該如何逃跑,確定了逃跑的路線之後他才會盡力去戰鬥,這本來就是法師的戰鬥方式。
而蕭焚一邊提醒其他人,手中的法術也恰好施展完畢——他揮揮手讓一層朦朧的夢境籠罩住了這片之前他們展開戰鬥的森林,一片銀色的光芒從法師的指尖飛散而出,然後在其他人驚訝的目光中地上躺著的幾具絕望之手玩家的屍體竟然像是睡醒了一樣地站了起來,起先他們以為那是死靈法術,但隨即發現那隻是一個幻術——法師的幻術營造出雙方還在繼續交戰的場景,蕭焚有意把之前那場短暫而急促的戰鬥的結果後延了一些,因為大凡一般玩家看到自己的同伴正處在危險之中就越不容易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