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在那個年頭,山裏的妖精經常這麼幹,它們都是一幫壞透了頂的家夥。不過啊,話兒是這麼說。但我們那時都餓壞了、也累壞了,最後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
鐵馬酒吧的老板說到這兒,玩家們又不幹了,他們開始起哄:“哎呀,這個故事上次聽過了!說快一點呀,快一點!”
看到酒吧又亂成了牛馬集市,中年人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妥協道:“好吧好吧,然後我們就去了那位矮人領主的地下宮殿,然後我們驚呆了!那是怎樣一座壯觀的宮殿呀——牆是用金子做的,寶石的盤子盛著水和食物,連桌椅都是用的光彩奪目的象牙;在那裏,就是一件最不起眼的東西也足夠你們這些家夥奮鬥一輩子的,隨意從牆上敲下來一塊寶石也能買下一個貴族的頭銜!”
商人聽到這裏,不屑得直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然後呀,我們吃飽了、喝足了,矮人國王就帶著我們參觀他的寶庫……”說到這兒,中年人停了一下,換上唏噓的口氣:“想起來真是後悔呀,凡人呀餓的時候就想到的是一個麵包,而填飽了肚子又想要女人,有了女人還想要權力……凡人永遠也學不會滿足啊。”
“沒吃飽飯的時候,我們看到那些寶石不過是一些漂亮的石頭,再多也比不上簡單一餐更重要。而一但填飽了肚子,心裏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酒吧裏少有地寂靜一片,每個人都專心聽老板講述,連那個一向不怎麼在意的商人也稍微偏過頭。
“我們就是在那個地窖裏看到了那一枚鐲子,它可真漂亮,象是瑪瑙也象是紅寶石。它雖然放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但我一眼就喜歡上它了。鬼使神差地,我竟然開口向那個矮人國王討要……這下可把對方惹火了,一下子就把我們趕了出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不能阻止我去想那枚鐲子……它可真是漂亮啊,我就想如果能拿到自己手裏多好?”中年人露出懷念的神色:“我的同伴們也這麼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們當時好象是被鬼迷住了心竅一樣。哎呀,我的夥伴裏也正好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夜盜,於是我們就趁這一天晚上偷偷潛進去把它給偷了出來。”
說到這裏,酒吧裏響起幾聲低沉的驚歎。
“不過也並不順利,那些家夥有好幾個都死在了寶庫的機關之下,隻有我跟那夜盜幸運地逃了出來。而逃出來不久,那個夜盜夥伴也重傷發作去世了。”鐵馬酒吧老板抿了一口酒,唏噓不已:“可那個時候,我一點為夥伴傷心的心情也沒有,隻是欣喜若狂,因為這枚寶貝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不過就這樣又過了好幾天,我開始發現不對勁了。那枚鐲子裏好象總有一個聲音引著我往一個方向走,我嚇壞了,但又舍不得丟掉它。我就每天這麼掙紮著,一點一點地走進了幽林森林最深處。”
“那一個時節,也象現在這樣……”中年人看了看窗外,滿臉懷念:“奧拉斯的雨季,一連半個月連續下著大雨的日子,山裏山洪爆發,到處都是遷徙的野獸……而就在那天,我看到了魔女艾瑞絲大人。”
“她真美啊,象風雨中的精靈一樣。她看到我手裏的鐲子,就和我說:‘你好,父神的子民。我是風暴的女兒,艾瑞絲,你手中的東西是我遺失的。’她的聲音好聽極了,我發誓那之前從沒聽過那麼好聽的聲音。不過說來奇怪,她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好象理所當然一樣,這鐲子就應該是她的。”
酒吧角落裏傳出一個聲音:“你還給她了?”
酒吧老板被這樣一個問題擾亂了思緒,很是惱怒,不過他抬起頭來發現說話的竟然是那個黑袍法師,於是立刻沒了發火兒的膽量,隻得搖搖頭:“沒有,我當時想這寶貝可是我朋友那麼多條命換來的,即便是她的,也不能隨便給她呀!”
“大叔,看不出你年輕的時候這麼貪啊!”幾個玩家嘻嘻哈哈地說。
中年人瞪了這幾個家夥一眼:“人都有年輕的時候!”
“是了是了,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接下來她就說了一句奇怪的話,然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手上什麼也沒有了……”酒吧老板最後抿了一口酒,歎了口氣:“後來我好不容易才從幽林森林中走出來,總算是揀回一條命,不過身體卻拖垮了……再後來我又去過不少地方,問了許多有知識的人,才弄清楚艾瑞絲大人究竟是怎樣一個大人物呀。”
“奇怪的話?”角落的黑袍法師卻問道:“她說了一句怎麼樣的奇怪的話?”
黑袍法師正是蕭焚本人,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你得明白傳送術或多或少會出現一些誤差,這些誤差有時候微不足道,前後不超過幾米;有一些卻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叫人哭笑不得。
事實上,蕭焚就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南轅北轍的誤差——他本來是要傳回雲中之塔,結果卻把他送到了龍城與絕望之手對峙的第一線。不過他也不想糾正這個錯誤,幹脆將錯就錯就在這裏打探一下絕望之手的虛實。
於是給每一個人,特別是地精下達了幾個指示之後,黑袍法師就在這一帶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