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沒有,蕭焚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一切,不惜以自己與一部分人為誘餌,徹底粉碎了絕望之手的每一個機會。銀色維斯蘭的權杖主教,夢,同時也是作為譴往南方的使節,她必須要活著達到黑暗之葉的統轄範圍,黑袍法師比任何一個人都深深地明白這一點。
持續惡化的局勢,不會給他們太多時間了。
馬尾的女劍士與她的主人繼續向前,她們意識到絕望之手已經喪失了最後回頭的機會,但她們也一樣。
荊棘騎士從四麵八方湧來,仿佛沒有窮盡。琳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了——她是最優秀的劍士,穿著最好的甲胄,使用著最銳利的長劍,她可以輕鬆殺死那些攔住她們去路的敵人——但是她累了。她突破了一道、兩道、三道或者更多封鎖線,一個、兩個、三個或者更多的荊棘騎士倒在她的劍下——但是她累了。隨著身邊的幻象一個個減少,最後隻剩下主人與她互相攙扶著前進。
她們一直在受傷,不斷的使用生命藥劑,最後連羅曼女士身上都掏不出那怕是一件小玩意了;她們陷入了重圍之中,然後有一個高大的半精靈遊俠命令他們投降,但女士拒絕了,荊棘騎士放箭射死了她。
他們又命令琳投降,但女劍士更加不會妥協,她舉起長劍,迎接她是對方遊俠的一輪齊射。
琳艱難地走了幾步,倒在地上,最後一眼映入眼眶的是那些碎裂在地上骷髏……
“我們贏了啊,大小姐。”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在這一年裏,戰爭已經注定無法阻止,而戰爭的雙方正在不斷地往天平之上增加砝碼;先知們預言鮮血將要染紅大地了,蒼天仿佛也為此垂下淚水,大雨在這一個月的前十天中洗刷了整個格拉斯河流域的每一片森林,電閃雷鳴,仿佛預示著災厄之年的開端——
而森林的中心,爭鬥仍舊在繼續。
“你贏了。”
當燃燼法師一腳踩上蕭焚的肩頭時,這位黑袍法師平靜地笑了,他的眼神中有一種掩飾不住的疲勞,但也閃爍著勝利者的光芒。他沒有作任何動作,事實上受定身術影響的他也沒有辦法作出那怕一個最微小的動作。
但他的身體卻一點點模糊下去,仿佛光線在他的袍子上被割碎了,扭曲起來,讓人無法捉摸他真實的位置。他的身影越來越淡,先是黑色的長袍與身體,兜帽法杖,最後才是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啊,該死的!”軒轅血仿佛被針紮似地抬起腳,氣急敗壞地吼道:“觸發術,傳送術!你這個滿嘴謊言的雜碎!”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賣,憤怒與咆哮也無法挽回既定的事實,伴隨著空間的一陣扭動,白光閃過,黑袍法師的蹤影消失在這個森林之中,隻剩下他的聲音在靜靜地回蕩。
“但你們輸了。而你,也殺不了我。”
……
雨漸漸小了一些的時候,梅卡站在兩棵叫不出名字的喬木中間;這位不太稱職地遊蕩者披著一條簡單的黑鬥篷,吊兒郎當地在那裏站崗,輕鬆地哼著一支不知名的曲子,偶爾看一眼旅店方向。在他頭頂上,一名絕望之手的遊俠正蜷縮在樹杈之間打盹。
無論從那一方麵來看,梅卡都隻是一名絕望之手中那種最普通的、平凡無奇低層會員,而事實也是如此。他遊戲的時間不太多,雖然加入絕望之手的時間很早了,但也隻經曆過幾次小衝突,等級也一直都在五、六級之間徘徊。而也正是如此,他才被安排進預備隊;事實上這兒駐守的二十多人大部分都是與他一樣的玩家,隻有領頭的騎士長是一個九級的宅人。
對於這種玩家之間的衝突,梅卡沒有太多的個人看法,但是能參與到這樣一場戰鬥中去,還是叫他感到很刺激的。因此他不一隻次探頭探腦想要看一下旅店那邊的戰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森林中走出一個‘透明人’——
事實上也不能說是透明人,那應當是對方使用了隱形一類的法術,但密集的雨水卻勾勒出她的身形。梅卡先是一陣緊張,使勁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忽然反應過來才拔出長劍想要衝上去。但他馬上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先提醒同伴,不過這醒悟得晚了一點——那透明人向他伸出一指,一個聲音在雨中說道:“惡意變形。”
高級法師!多少還有一點常識的梅卡嚇壞了,他張嘴就要求救,不過發出來的卻是咩咩的羊叫聲;然後他感到脖子一涼,接下來係統就提示他的角色已經死亡了。
再接著雨中又一個透明人走出來,她開弓向樹冠之上射出一箭,‘繃’地一聲弦響,樹杈上應聲掉下一具屍體;那打盹之中的遊俠捂著咽喉,恐怕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家夥才隻有20點HP不到,真差勁啊!”透明人顯露出身形,這是一位精靈射手:“大小姐她們好象幹得不錯喔,這邊全是一些沒什麼威脅的低級玩家。”
卡蘿在另一邊顯露出身形,讚同道:“所以我早說了,根本不用突襲,直接殺上來就好了,不過是一些可悲的蟲子而已。”說罷,她還輕蔑地看後麵走上來的地精一眼。
“法師應當謹慎,這是我們隊長的名言!”地精抗議道。但卡蘿隻一句話就將他的抗議塞了回去:“現在你的隊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