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峰眉微皺，緩緩走近藤椅邊，像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裏抖出一大堆的小包裝糕點，一一扔到了小木桌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往藤椅對麵的沙發上一坐，掏出煙來抽出一根咬在唇間，都按下了火機湊過去打算點火，卻是懊惱地鬆開按鈕，把煙和火機一起扔在木桌上。
清亮的一聲脆響，姚祈星嚇了一跳，驚惶地望著對麵的紀南牧，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木桌上與小零食格格不入的火機和煙，怎麼看怎麼怪異。
紀南牧伸出手去將煙和火機毫不猶豫地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裏，誰知剛扔進去，他的眉頭皺得更加深，彎腰從垃圾桶裏撿回了火機，垂著眼眸繞在手指尖轉動。
這是姚祈星第一次見到這般失常的紀南牧，失常得，都她快忘了自己剛剛在抗拒和煩惱著的事情。
“南牧……”
“吃過東西沒有？吃一點。”
雖然早已餓地前胸貼肚皮，她現在哪有心情吃。
姚祈星看都不看木桌上的小零食一眼，從藤椅上起身坐到紀南牧的身邊，伸出兩隻小手抓住了他把玩著火機的手腕。
紀南牧手中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眸來看她，幽深的黑眸明明湧動著不安的墨色，說出的話語卻是不帶一起起伏。
“怎麼，不餓？”
“南牧……我知道，雖然隻有2%，可是我覺得真的不是很有這個必要，我不想把我的人生都賭進去……”
紀南牧低低一笑，抬起另一隻手，捧住了她的半邊臉頰：“我失去了六年，卻連和你的最開始都保不住。”
那雙暗沉的笑眸裏滿是痛苦和嘲諷，姚祈星抓緊了他的胳膊，對著他搖了搖頭，揚起一個輕快的笑容。
“不會的，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們朝前看嘛！我們還有大半輩子呢！”
“沒有，就是沒有。日後再完美，也改變不了。”
“你不要這麼想……我真的覺得沒什麼，你看我自己的回憶，我自己都不在乎，前麵幾年我不是都過得挺樂嗬的？”
“我在乎。”
三個字，打在姚祈星的心上，久久作響。
一陣短促的沉默。
姚祈星咬緊下唇，默默收回了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垂著腦袋背對著紀南牧，垂落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
“好，我答應你，如果你能接受精神錯亂的我的話。就算你不接受，我也毫無怨言。為了你，我願意。”
紀南牧緩緩起身，從背後環過她的腰，躬著背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聲音竟都在發著抖。
“我已經不完整了。我希望，至少，你不會因為我，而缺失些什麼。”紀南牧收緊手臂，湊近她的耳畔低語“姚祈星，我愛你。”
姚祈星渾身一震，拽緊的拳頭忽的就鬆開了：“我覺得，我已經完整了。南牧，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怎麼搞得和訣別似的……”
姚祈星嘟囔了一句，在紀南牧的懷裏轉過身來，疑惑地仰頭望他：“為什麼說……你已經不完整了？什麼因為你？是發生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