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抱著姚祈星,坐進車後座,一路向醫院疾馳而去。
嬌弱的身軀閉著眼睛枕在他的懷中,均勻地喘息著,可她的睫毛仍在驚惶地閃動著。
紀南牧輕柔地撫上她的眉眼,試圖撫平她微蹙的眉頭和不安的神情,可她感受到異樣,腦袋動了兩動,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一聲微不可聞的低歎,寬大的手掌輕落在她的後腦上,將小腦袋緩緩壓近了幾分。
“是我,配不上你。”
沒有照顧好她,沒有及時發現她被人綁走,沒有守護在她的身邊,都是他的錯。
他本應該將她帶在身邊,牢牢地看管著她。如果他這麼做了,那個人,就不會有可乘之機。
她說的那番話,那些字,每一個,他在心底默念了無數遍,倒背如流。
六年前,她還不知道他有一個多麼沉重的家庭,甚至以為她家要比他家富有得多,仍舊樂此不疲地對著他笑逗著他笑。六年後,就算她忘記了一切,就算她知道他是盛世的總裁,她也從來不把他當一個富豪來看,最多的,就是特邀講師和臨時上司。
他就知道,他的錢他的勢,於她來說,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一開口,就說自己愛的是他的錢,這麼拙劣的借口,虧她說得出來。
他的愛,至始至終,都給了她,再容不得一人。
她也從未纏過他,也就是一開始想要利用他,全反過來被他用學生證將了一軍。
紀南牧倒是希望姚祈星能夠多纏纏他,就像六年前一般。
可六年後的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笑靨燦爛無腦少筋,隻是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如果她不來纏他,那他就去圈著她,這一生這一世,全生全世,她都不要想逃離他。
淺淡的六個字,驚醒了淺眠中的姚祈星。
姚祈星抬起腦袋來,朝著紀南牧眨了眨了眼睛。
“南牧?你在瞎說些什麼……”
“是你在瞎說。”
“我什麼時候……”想起先前的一番話,姚祈星慚愧得低下了頭。
紀南牧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怪你。”
“你說,武夷把蘇妲救出來了嗎……?”
“救蘇妲?”
姚祈星傻在了原地,下一刻立即反應過來,瘋了一般搖起了紀南牧的身體。
“你放我下車!快放我下車!再不放我下車,他們……他們不知道會對蘇妲做什麼……我不可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們一定會覺得我不想那麼做,可是我明明都……”
紀南牧沉眸,握住了她的雙肩,微蹙的眸定定地看著她。
姚祈星停止了搖晃,可她的整張小臉都糾得緊緊的,焦急地望著紀南牧,都要快哭出來。
“怎麼辦……蘇妲還在他們的手裏……快去救救蘇妲啊!她會死的!”
“你在說什麼,蘇妲好好的在劇組。”
“是真的!你信我!他們把蘇妲吊了起來,還用刀子劃她……打她……我都看到了……你一定要去救她!不然……不然……”
說著說著,眼眶裏蓄滿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紀南牧沉了臉,用手擦去她滿臉的淚水,可越是擦,她哭得越發洶湧,止得止不住。
紀南牧眸間一冷,扯過紙巾塞進她攪在一起的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蘇妲的電話,還打開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