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你不好。”
第一次聽他這麼叫她,卻是在這種場合下,用著這麼沉重的語氣。
姚祈星抿緊雙唇,垂下了腦袋。
“星星,別怕,我在。就當作安我的心,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姚祈星才點了點頭,抬起腦袋來給了紀南牧一個大大的寬心的笑容,向他張開了雙臂。
紀南牧輕笑,俯下身去擁緊了她,湊近她的耳畔。
“我就在這裏,不會離開。”
姚祈星低低地“嗯”了一聲,自己就鬆開了懷抱,帶著乖巧的淺笑坐定在沙發中。
門被鎖上,窗簾被拉上,病房裏所有的燈都暗了下去,隻剩下姚祈星頭頂的那一盞,還由白熾光調成昏黃。
紀南牧和約翰森先生站到了她身後的側邊上,她的麵前,就隻能看到一個催眠師。
催眠師從口袋裏掏出放大鏡,透過放大鏡,用白大褂的一片衣角將懷表的每一個小角落都擦得幹幹淨淨後,才把放大鏡塞回了口袋。
這是一塊沒有表蓋的懷表,若是專注著看,可以明顯地分辨出唯一轉動的秒針。而整個表盤裏,也就隻有一枚表針。
偌大的高級病房裏,姚祈星隻聽得見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還有自己有些紊亂的呼吸。
催眠師將擦幹淨的懷表正反兩麵都在姚祈星的麵前展示了一遍,用奇怪的繞法把金屬銅色的細表鏈繞成一團,連著表盤一起包在手中握成拳,手掌向下抬起到她的頭頂,“刷”的一下,懷表隨著鏈子掉落下來懸在半空,正好停在與她平視的視線平行的地方。
整個病房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有什麼人給她戴上了耳機,隔絕了外麵世界所有的聲音。催眠師開始說話,跟著催眠師的嘴型,耳機裏響起了低沉而舒緩的男聲,很舒服的聲音,好似可以安定心神一般。
“親愛的,就像你看到的一樣,這是一枚懷表。它有兩個麵,你隻需要關注它的正麵。看,它在動,滴答,滴答,滴答……你會慢慢進入沉睡,聽從心底那個聲音的指引,進入沉睡……”
懷表在她的眼前一左一右節奏均勻地晃起來,姚祈星微合的眼皮闔起又睜開,睜開又闔起,最後,終於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姚祈星。”
聲音還是她的聲音,語調卻如死水般平緩相同一成不變,就像一個有問必答的機器人。
邊上的紀南牧沒有阻止,暗潮洶湧的眸中,閃著曜黑不明的光。
“你的家裏,還有些什麼人。”
“爸爸,媽媽,姐姐。”
“你和你家人的關係怎麼樣?會吵鬧嗎?”
“都很好,有時候會和爸爸頂嘴,或者和姐姐吵架。”
“你愛你的家人嗎?”
“我愛我的家人。”
“你現在是Z大的一名學生,是嗎?”
“是的。”
“你的高中是在女校?”
“是。”
“是誰決定讓你去女校?”
“我爸爸。”
“為什麼?”
“我不知道。”
“你在Z大附中完成了初一的課程後,轉到了別的學校,是嗎?”
“是。”
“為什麼要轉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