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高級病房裏沒有什麼人進來，又是單人病房，應該是談話的最佳地點。可這兩人根本就沒商量過，一致地來到了觀察室外，就站在門外透過玻璃望著裏麵躺在病房上還沒醒過來的姚祈星。
因為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心都緊緊地牽掛在裏麵的人身上。
姚祈音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望著病房內的眼裏滿是化不開的揪心。
“我妹妹，她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嗎？”
“她睡得很舒服。”
“很感謝你把她送到醫院，聽說……”
“姚小姐，請直接進入正題。你也不必客氣，我的目的，並不單純。”
“你應該，也有問題想問我吧？”
“我並不認為，你會回答我的問題。”
姚祈音默然以對。她停頓了幾秒，側過身來，終於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紀先生，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接近我妹妹？”
“為了這一個人。”
“星星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你應該知道，我妹妹她並不適合你。”
“適不適合，我說了算。”
他的側臉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卻顯得更加堅定不移。
六年前，六年前……
姚祈音抿唇，將這幾個字咽了回去。
“我想請問，盛世傳媒為什麼要針對我們人韻，這和我妹妹有關嗎？”
“這個問題，多餘了。”
“我願意用一個你想要的答案，交換你的目的。”
紀南牧忽的勾起唇角，眸中帶著冰寒的笑意轉向姚祈音，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我隻想知道，她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以及，恢複的方法。”
姚祈音驚愣住，被這雙眼望著仿佛身體都動彈不得，喉嚨裏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早就說過，她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紀南牧嘴角的弧度更加深，如一隻猛獅一般，隻是懶散地站著，就足夠讓站在身邊的人膽戰心驚。
“姚小姐，這個問題，你能回答嗎？”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
雖說默認了姚祈星前後的變化，不過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沒有一點新意。
紀南牧斂眸，重新看向病床上安睡的小人兒。
“請你放心，以後，盛世不會再針對人韻。”
“謝謝，我也想請你，尊重我妹妹。她已經……”
“已經把我忘了，是嗎。”
“你怎麼……”
“沒關係，她會記起來。”他會讓她記起來，遲早，毫無懸念。
“如果，她不願意記起來呢……你不知道她曾經……”
“你，可有問過她，是否願意忘記。”
姚祈音一震，沉默了。
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在做那個決定前，從來都沒有想過……
可是，那時候的姚祈星那麼痛苦，他們怎麼忍心讓她一個人無力地做著困獸之鬥。為了救她，他們必須這麼做。
世人總是這樣，太以自我為中心，並不斷地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到別人的身上。什麼必須做，從一開始，明明就是他們一步步將她推上瘋魔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