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師……我…我們要去哪裏啊……”
“避風頭。”
“可…可是重點是，到底是去哪裏啊……”
“跟上。”
紀南牧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轉身往門口停著的黑車走去，並不是之前的那輛勞斯萊斯。姚祈星才剛緩和一些，拔腿小跑著跟了上去。
姚祈星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瞧著為她打開副座車門的紀南牧，低頭彎腰坐了進去。
副駕駛座的車門被關上，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砰”，姚祈星驚了一下，抱緊了懷裏的書包看著紀南牧繞過車頭走到另一邊，再看著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裏。
感知到身側強烈的注視，紀南牧緩緩側頭看過來。姚祈星慌亂地扭回頭，僵直著背脊直視前方，雖然前麵的視線一片模糊。
“安全帶。”
“哦哦哦……”
左胸口的那個地方猛烈地跳動著，姚祈星不敢轉過頭去看，伸出右手在左耳旁一頓亂摸，怎麼都摸不到安全帶，急的漲紅了臉。
紀南牧扯過安全帶，替她拉出背帶想要交到她的手裏，姚祈星卻屏住呼吸立時將兩隻手舉到了耳旁，整個人都往椅背上一貼，定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這奇怪的反應令紀南牧也是一愣。紀南牧稍稍探過身子替她係好安全帶，坐回駕駛座上，也係上安全帶，發車啟動，載著滿身流言的姚祈星離開這是非之地。
傻傻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姚祈星抱緊了書包，透過車窗仰頭望向點點黃暈的夜空，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不知道是她腦海中的景象，還是她眼前的星空突然清晰了起來，遼遠的漆黑之上，閃現出點點的星光，連成一個北鬥七星，和她夢裏的場景一模一樣。
姚祈星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秀眉，魔愣般地開了口，聲音裏少了一絲俏皮，卻多了幾分沉實。
“老師老師，你為什麼不叫北鬥啊？”
除了稱呼，六年前的那句問句悄然重現，連停頓都毫厘不差。
駕駛座上的紀南牧渾身一震，猛然踩下急刹車，卻沒有看向身側，而是靜靜地看向前方的紅綠燈，話語中帶著輕微抖音，說出的話卻像是咬牙切齒。
“我為什麼要叫北鬥？”
“因為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
姚祈星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口，都沒有察覺到停了車，轉過頭來望向身邊的紀南牧。
可他的臉上，比以往都要戚寒，一雙冷眸裏更是射出道道利刃，似乎要將她的整個人都剖開。
姚祈星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怎麼了，不好笑麼？”
紀南牧直直望進她清澈的眸子裏，接著六年前的那場對話說了下去。
“那你是，天上的星星嗎？”
“不是啊，因為我叫祈星啊，這樣我們就可以湊一個北鬥七星君……”胸口忽的陣痛，姚祈星的眼眶中莫名泛起水色，似乎是為了完成這一場對話，聲音卻如同六年前一般歡快，“鏘鏘鏘~”
一字不差。紀南牧的瞳孔瞬時驟縮。